腊月廿七,靖安司后院的暖阁里,炭火燃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凝重。胤祥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玄色披风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沫,他脸上带着赶路的疲惫,眼底却藏着一丝锐利的光。
“八哥,有眉目了。”胤祥将披风扔给一旁的侍从,快步走到胤禩案前,“我托江湖上的朋友追查那支绕道护卫队,终于查到了一个关键人物——领头的护卫叫吴三旺,原是关外黑风寨的马匪,五年前被老十四收编,编入他的亲卫营,专做些隐秘差事。”
胤禩正与张丰对着西北地图议事,闻言抬眼:“此人现在何处?”
“死了。”胤祥的声音沉了下去,“今年春在甘肃甘州,说是醉酒后与人斗殴,被失手打死。可我那朋友查到,当时与他斗殴的人,事后便没了踪迹,倒像是有人刻意灭口。”
胤禩指尖敲击着地图边缘,眸光微沉:“刚押运完‘特供药材’,便蹊跷殒命,这‘意外’来得未免太巧。看来,那批货的秘密,远比我们想的更危险。”
胤禩目光落在地图上西宁一带:“吴三旺是胤禵的亲卫,这就坐实了晋昌号的反常押运,与西北大营脱不了干系。但仅凭这一点,还不足以撬开真相。”
“八哥放心,还有后续。”胤祥补充道,“我让朋友顺着吴三旺的旧部追查,找到了一个当年和他一同入伙马匪、后来跟着他加入亲卫营的人。此人去年秋收后便以伤病为由退役,回了山西老家,靖安司的人已经把他请到了京城。”
不过一个时辰,那名退役马匪便被带到了暖阁偏室。他名叫孙二,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见到胤禩和胤祥,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显然是怕得厉害。
“小人……小人孙二,见过王爷。”孙二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胤禩坐在主位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去年腊月,你是不是跟着吴三旺,押送过一批货去西宁?老实交代,货是什么,送到了哪里,交接的是谁。若有半句虚言,你该知道靖安司的规矩。”
孙二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挣扎了片刻,终于咬了咬牙:“王爷饶命!小人说!那批货根本不是什么药材!是六个密封的铁箱,看着不大,却轻便得很,像是装着纸张一类的东西。”
“路线呢?交接地点?”胤祥追问。
“路线是吴三旺亲自定的,绕开了官道,从张家口出塞,走蒙古草原直奔西宁。”孙二回忆着,眼神里满是忌惮,“交接的地方在西宁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庄园,那庄园建在山坳里,四周都有暗哨。我们把箱子交出去就走了,没敢多待,但交接的人我记得清楚——不是清军将官,穿着皮袍,梳着辫子,说话带着异域口音,倒像是……蒙古人,或是藏人。”
“蒙古人或藏人?”胤禩眉头一蹙,与张丰交换了一个眼神。
待孙二被带下去看管,张丰来到地图前,指尖落在西宁城外的一处标记上:“主子,孙二说的庄园,应该就在这里。您看,这地方恰好在清军防线与准噶尔势力范围的模糊地带,既不属于大营管辖,也不在准噶尔直接控制之下,前靠青海蒙古诸部,后接藏地三十九族边界,是个三不管的角落。”
胤禩俯身看着地图,指尖顺着草原商路划过:“胤禵身为抚远大将军,手握西北军政大权,若要与蒙古或藏地部落联络,大可光明正大,为何要借晋昌号的手,用密封铁箱私下交接?”
“这应该正是关键。”旁边的张丰沉吟道,“西北战事胶着,准噶尔部与青海、藏地的部分部落素有联系。若是大将军王欲与敌方某部族私下沟通,或是换取情报,或是达成局部停火,以谋战场之利,这处庄园,倒是个绝佳的中转之所。”他顿了顿,语气加重,“毕竟,与‘敌部’私通,即便为了战事,也难登大雅之堂,只能暗中行事。”
胤祥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如此说来,那封泄密的军报,会不会就是为了配合这种私下交易?”
“极有可能。”胤禩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寒芒,“现在只缺最后一环——铁箱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与谁做的交易,以及这交易是否与军报泄密直接相关。”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侍从的通报:“王爷,宫里来人了,皇上在养心殿召见您。”
胤禩心中一动,知道康熙定是为了查案的事。他整理了一下朝服,匆匆赶往紫禁城。
养心殿内,康熙斜倚在榻上,手里翻看着奏折,见胤禩进来,抬了抬眼:“靖安司查案,可有进展?”
“回皇阿玛,儿臣正查到一些头绪。”胤禩斟酌着措辞,含糊汇报,“似有民间商队利用兵部特批的军需采办通道,行不法之事,暗中运送违禁货物,路线还涉及西北边境,儿臣正派人深入核查。”
康熙放下奏折,目光深邃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西北的事,复杂得很。”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两军对垒,有时候为了打胜仗,用些非常手段,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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