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的临时许可像一针强心剂,让大山药业暂时喘过气来。但张小石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滋味,更深的旋涡已经悄然形成。
种质库的加密坐标指向云南边境的原始森林,那里保存着几近灭绝的稀有药用植物。研究团队带回样本的第三天,国际环保组织突然发布谴责声明,指控大山药业"破坏生态平衡"。
"荒谬!"李秀云摔掉报纸,"我们采集前做过环评,每株样本都留了扦插苗!"
但舆论已经发酵。更有甚者,某国际学术期刊撤稿了张小石团队刚发表的论文,理由是"数据来源存在伦理争议"。几乎同时,药监部门收到匿名举报,要求重新核查种子研究的合法性。
"张总,"律师擦着汗,"对方很专业,每招都打在七寸上。"
真正的危机来自马来西亚。张承志的基地深夜遭暴徒冲击,珍贵的热带药材苗圃被毁,当地员工重伤住院。歹徒留下血字警告:"滚出东南亚!"
"是'绿盾组织'干的!"视频里,张承志眼睛通红,"他们背后有美国基金会的资金支持!"
张大山看着儿子脸上的伤痕,第一次感到无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次对手躲在环保和伦理的道德盾牌后面,比杨帆更难对付。
转机出现在一个凌晨。张小石在整理种质数据时,意外发现样本中存在奇特基因标记——与诺华三年前注册的某个"合成生物学专利"高度吻合。
"他们早就盯上这些稀有物种了!"李秀云震惊道,"先给我们扣帽子,再趁机抢夺资源!"
张大山立即让梁致远深入调查。结果令人胆寒:"绿盾组织"的创始人,竟是诺华前副总裁!而所谓伦理争议,完全是精心策划的舆论战。
"爸,怎么办?"张小石声音沙哑,"硬碰硬会失去道德高地,退缩就前功尽弃......"
张大山沉默良久,突然起身:"进山。"
三天后,一场特殊的发布会在靠山屯举行。没有华丽的舞台,张大山直接带着媒体走进原始森林,现场展示种质保护的全过程:如何测量年轮,如何留种,如何移栽幼苗。当地彝族老人用民族语言唱起古老的采药歌谣。
"药材有情,"张大山对着镜头说,"你敬它一尺,它敬你一丈。这不是研究,是传承。"
真实的力量击碎了谎言。更绝的是,李秀云团队同步公开了基因编辑的全部原始数据,邀请全球专家在线验证。
"我们在做的,"张小石在国际论坛上说,"不是创造新物种,是挽救即将消失的生命。"
舆论开始反转。更让对手措手不及的是,大山药业联合云南政府,宣布建立"全球种质资源保护基金",首批投入五亿,用于濒危药材保护。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王斌兴奋地拍腿,"这下看他们还怎么泼脏水!"
马来西亚那边,张承志借助华人商会的力量,揪出了"绿盾"当地头目。审讯发现,对方受雇于某跨国矿业公司——该企业正垂涎药材基地下的稀土矿。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张大山冷笑。
危机暂时解除,但每个人都心有余悸。深夜,张家三代人坐在老宅院里,墙外是巡逻的保安。
"爷爷,"张小石轻声问,"为什么总有人不想让咱们好好做药?"
张大山往火塘里添了根柴:"因为你太爷爷说过,好药治病,也断人财路。"
火光映着三人凝重的面容。他们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深潭里的巨鳄,只是暂时潜回了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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