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联酋,阿布扎比。
从伦敦阴冷潮湿的雨雾中走出,仅仅六个小时后,林远便置身于阿拉伯半岛那令人窒息的干热之中。
舷窗外,是一片金黄色的荒漠,与湛蓝的波斯湾海水在天际线处生硬地切割开来。这里是地球上最富有的角落,也是最脆弱的角落。
并没有盛大的欢迎仪式。阿勒·纳哈扬王子虽然亲自来接机,但他的神色中带着明显的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林先生,”纳哈扬坐在防弹的白色陆地巡洋舰里,指了指窗外,“很抱歉,关于第二笔注资的事情,董事会内部的阻力比我想象的要大。”
“是因为伦敦那边的消息?”林远摘下墨镜,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棕榈树。
“是的。”纳哈扬叹了口气,“爱德华爵士的影响力无处不在。穆迪昨天刚刚发布了一份针对中东主权基金的‘气候风险评估报告’,暗示如果我们继续投资‘高碳资产’,我们的国际评级可能会被下调。”
“您知道,我们虽然有石油,但我们的金融命脉,那些用来结算石油的美元,以及我们投资在海外的数万亿资产,都捏在华尔街和伦敦城的手里。我们是坐在金山上的囚徒。”
林远微微点头。他没有急着辩解,也没有愤怒。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帮他们炸开这座牢笼的。
车队驶入了号称八星级的酋长皇宫酒店。
穹顶上铺满了黄金,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沉香味道。
但林远被安排的会面,并不是在正式的会议室,而是在一间偏厅的阿拉伯传统会客厅。
他要见的,是阿布扎比投资局的执行董事,也是纳哈扬的叔叔,谢赫·曼苏尔。
这位掌管着近万亿美金资产的实权人物,让林远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这是一种典型的外交冷遇,也是一种无声的心理施压。
当曼苏尔终于出现时,他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手里捻着一串琥珀念珠,脸上带着礼貌却疏离的微笑。
“林先生,欢迎来到阿布扎比。”曼苏尔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一幅巨大的猎隼油画前,“咖啡合口味吗?”
“有些苦,但回甘不错。”林远放下手中的阿拉伯咖啡杯,站起身。
“直说吧,林先生。”曼苏尔转过身,目光如炬,“我很欣赏你在华盛顿的勇气,也很感激你为我们带来的江钢案例。但是,生意就是生意。”
“现在,整个西方世界都在挥舞着碳关税和ESG的大棒。作为一家负责任的主权基金,我们不能冒险。”
“而且,”曼苏尔顿了顿,“恕我直言,你们的算力币构想虽然美妙,但它太虚幻了。石油是实实在在的,它能燃烧,能驱动汽车。而算力?它看不见,摸不着。为了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去得罪掌握着美元霸权的老朋友,这不符合贝都因人的智慧。”
曼苏尔的话,代表了整个中东石油富豪阶层的核心心态。恐惧变化,依赖路径。他们习惯了躺在石油美元的温床上,即便知道这温床正在慢慢变冷。
林远知道,如果不能打破这个逻辑闭环,他今天将一无所获。
“殿下,”林远没有反驳,而是走到了那幅猎隼油画前,“这只鹰很漂亮。但您知道吗?在猎鹰的眼里,最危险的不是地上的蛇,而是看不见的玻璃幕墙。”
他转过身,直视曼苏尔的双眼。
“您说石油是实在的。没错。但在爱德华爵士定义的那个绿色未来里,石油就是罪恶。您觉得,只要你们听话,只要你们切断和我的合作,他们就会放过你们吗?”
林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并没有公开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我的团队,基于欧盟Fit for 55计划推算出的石油需求曲线。”
“十年后,欧洲的石油进口量将腰斩。二十年后,燃油车将全面禁售。三十年后,您脚下的这些黑金,将不再是财富,而是埋在沙漠里的废弃物。”
“到那个时候,”林远的声音冰冷,“您手里那些用石油换来的美元,还能买到什么?买他们的赎罪券吗?”
曼苏尔捻动念珠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这是所有石油国最深层的梦魇——后石油时代的生存危机。
“林先生,”曼苏尔的声音低沉了一些,“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也在转型,我们在投资太阳能,投资旅游,投资足球队。”
“那些都只是皮毛。”林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那些都无法承载你们庞大的体量。我今天来,不是来求投资的。我是来给你们提供一种将石油原地转化为数字黄金的炼金术。”
林远的“炼金术”并没有立刻打动曼苏尔。这位老谋深算的亲王,需要看到的不仅仅是愿景,还有可行性。
“你说要在沙漠里建数据中心?”曼苏尔看着林远的PPT,摇了摇头,“林先生,您是技术专家,您应该知道,数据中心是电老虎,更是热老虎。”
“阿布扎比夏天的气温高达50摄氏度。在这里建大规模算力中心,光是空调的制冷能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在工程上是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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