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未干透，白芷与苏墨一前一后走在通往深山的蜿蜒小径上。苏墨背着药篓，亦步亦趋地跟在白芷身后，目光却总是忍不住飘向她的背影。
"这是七叶一枝花。"白芷忽然蹲下身，指着一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解毒消肿的良药，但采摘时需留根，否则来年不再生。"
苏墨故意学着她的样子蹲下，认真观察："怎么分辨真假？"
"真品七叶轮生，花瓣有七条金线。"她轻轻拨开花瓣，指尖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你看这里..."
苏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不由自主地走神了。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新生的黑发上跳跃，那发丝乌黑亮泽，宛如上好的绸缎。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耐心温和的模样，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眸此刻漾着浅浅的笑意。
"明白了吗？"白芷转头问他。
“明白了。"苏墨慌忙收回视线，耳根微红。
她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失态，继续向前走去。山路渐陡，她时不时伸手拉他一把。每次她微凉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手腕，苏墨都觉得心跳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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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笑语
在半山腰一处平坦的岩石旁，白芷发现了一片长势极好的黄莲。她采药的动作娴熟优雅，仿佛不是在劳作，而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你知道吗？"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轻快，"我小时候最讨厌黄莲的味道。"
苏墨在她身旁坐下："那现在呢？"
"现在..."她将采好的黄莲轻轻放入药篓，"懂得了苦尽甘来的道理。"
一阵山风吹过，几缕发丝拂过她的脸颊。苏墨几乎要伸手替她拢到耳后，却终究不敢唐突。
"你看那边。"白芷指向不远处的一处峭壁，"那是金钗石斛生长的地方，治疗眼疾的圣药。"
苏墨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峭壁上点缀着淡黄色的小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要采吗？"他跃跃欲试。
"太危险了。"她摇头，"况且今日采的药已经够了。"
他注意到她说"够了"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仿佛很享受这难得的山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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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偶遇
下山时已是夕阳西下。白芷走在前面，步履轻快，墨发在晚风中轻轻飘扬。苏墨跟在她身后，看着夕阳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只觉得这一刻美好得如同梦境。
在谷口，他们遇见了正要外出的凌青。
"回来了？"凌青打招呼的声音忽然顿住，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眼前的女子墨发如瀑，肌肤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眉眼间的清冷被柔和取代，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般光彩照人。最让他震惊的是，她唇角还带着未褪的浅浅笑意——这是他从没见过的白芷。
"凌青？"白芷见他愣神，轻声唤道。
"啊...采药顺利吗？"凌青迅速回神，目光却不自觉地又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苏墨得意地拍拍药篓："收获颇丰！白医师教了我好多辨识药材的诀窍。"
凌青看着苏墨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慕，又看看白芷罕见的温和神情，心中百感交集。他注意到白芷发间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色野花，这绝不是她平日的作风。
"你们..."凌青欲言又止。
"怎么了？"白芷偏头看他，这个略显俏皮的动作让她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凌青最终只是摇摇头："快回去吧，谷主等着用药。"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凌青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本就该如此。
他忽然想起今早为白芷请脉时的发现——她体内纠缠多年的血脉之毒，竟真的有了消散的迹象。
"或许..."凌青轻声自语，"这就是天意。"
晚风送来远处两人的谈笑声，他听见白芷轻柔的回应，那样轻松愉快，是他从未听过的语气。
这一刻，凌清突然明白，有些守护，未必是要将她留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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