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4年 汉高后四年 农历三月至四月
北地的三月,春寒料峭,冰雪初融,湟水开始解冻,发出潺潺的声响。原野上,去岁枯黄的草根下,已隐约可见点点新绿。然而,狄道城内的气氛,却并未随着季节的更替而回暖,反而因一份来自长安的正式诏书,骤然变得凝重而紧张。靖王李凌及其核心僚属最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三月初十,一队风尘仆仆、仪仗鲜明的朝廷使者,抵达狄道城下。来的并非寻常宦官或低级郎官,而是由一位身着深紫官服、气度威严的中年官员率领,正是官居九卿之一的太仆(或根据情况虚构一合适高官名,如“光禄勋”属官等,需显其地位崇高)公孙贺(此处借用汉武帝时人物名,假设其此时已为中级官员,或虚构一名,如“御史中丞张辟疆”等,需符合吕后时期官制)。其随行护卫精悍,手持代表皇权的节旄,彰显着此次传诏的非同寻常。
靖王李凌闻报,即刻率北地郡文武官员,依制出城迎候。城门大开,旌旗肃列,气氛庄重而肃穆。公孙贺面容肃然,宣读了皇太后吕雉的诏书。诏书辞藻华丽,先是对靖王李凌镇守北地、抚恤将士的辛劳表示“深为嘉慰”,对北地郡近年“边陲稍安,民生渐复”的局面给予肯定。然而,话锋随即一转,言及“今朝廷新定,百废待兴,皇帝陛下冲龄,皇太后垂帘,深赖宗室重臣、股肱之士,共商国是,以固社稷”。诏书的核心旨意在于:“特诏靖王凌,于今岁秋八月,入朝觐见,奏对边事,参议朝政。” 诏书中还特意提及,“闻北地近年与羌胡往来,颇有章法,靖王可备细陈奏,以资朝廷采择”,其意昭然。
宣诏完毕,公孙贺将诏书递予李凌,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靖王殿下,太后陛下殷切期望,望殿下如期入朝,君臣相见,共图大业。北地边务,可暂交长史周勃等妥为料理。”
李凌跪接诏书,神色恭敬,叩首谢恩:“臣凌,叩谢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天恩!陛下垂念,臣感激涕零。入朝觐见,奏对边事,乃臣之本分。臣定当妥善安排郡务,如期赴京,面圣聆训。” 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
迎诏仪式结束后,李凌将公孙贺一行迎入馆驿,设宴款待。宴席之上,宾主看似言笑晏晏,实则机锋暗藏。公孙贺看似随意地问及北地风土民情、军备防务、以及与羌胡互市的具体细节,其问题之深入、角度之刁钻,远非此前田仁、吕产可比。李凌与作陪的周勃、公孙阙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应答谨慎,既展示北地治理的成效,又反复强调面临的困难(如匈奴威胁犹在、府库依旧空虚等),并将一切成就归功于“朝廷威德”和“太后圣明”,绝不居功。宴后,公孙贺提出要“观风问俗”,李凌亲自陪同其巡视了狄道市集、军营(非核心区域)及部分官署,所到之处,皆秩序井然,但也刻意展示了北地边郡的“质朴”与“尚需朝廷扶持”的一面。
【系统提示:宿主面临最高统治者的直接征召令,陷入极度危险的忠诚考验与政治陷阱,生死存亡系于一线… 宿主状态:外示恭顺,内怀警惕,以极高政治定力周旋,全力寻找化解死局之策,展现其绝境求生智慧…】
送走公孙贺后(其并未久留,宣诏完毕即返京复命),靖王府书房内,气氛降至冰点。周勃、公孙阙、高顺等人面色铁青。
“王爷!此乃调虎离山之计,绝不可往!”高顺第一个按捺不住,急声道,“长安如今已是吕氏天下,王爷一旦入朝,便是羊入虎口!韩信、彭越前车之鉴不远!末将愿率北地将士,誓死护卫王爷!”
周勃相对冷静,但忧色更重:“顺将军所言,虽显急切,然理不糙。吕后此诏,名为共商国是,实为削藩夺权。王爷若去,北地群龙无首,虫达、王勇之辈必趁机而入,我等数年心血,顷刻瓦解。王爷若不去,便是抗旨不遵,吕后正好借此发难,派大军征讨,我北地虽能一战,然以一部之力抗天下,终是死路。”
公孙阙沉吟良久,缓缓道:“王爷,二位所言,皆切中要害。此确为两难死局。然,阙以为,尚未至绝境。吕后虽势大,然其亦有所忌:其一,王爷乃先帝正式册封,有名分大义;其二,王妃为太后亲女,虽有政治考量,然母女之情,或存一丝牵绊;其三,北地新定,匈奴环伺,若逼反王爷,边陲大乱,非其所愿。其诏书中言秋八月入朝,尚有近半年缓冲之期。此期间,便是我等运作之关键。”
李凌一直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上的诏书,目光深邃如潭。良久,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
“诸位所言,皆有道理。抗旨,是死路;奉旨,亦是险路。然,绝非无路可走。”他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吕后此诏,是危机,亦是契机。她要看我是否顺从,也要权衡逼反我的代价。我等之策,在于‘拖’与‘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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