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齐腰深的蒿草,他们在城中心发现一处塌陷的广场。月光透过云层,照亮地面龟裂的纹路——那竟是由无数神纹交错而成的阵法。竹老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碧绿的木杖,他以竹杖轻点地面,广场中央的青石板缓缓移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阶梯。
“下去吧,它闲置很久了。”老人口中念念有词,杖头垂下的铜铃无风自鸣。
沈灿拾级而下,潮湿的空气混杂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地宫中并无炬火,两侧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却早已经没了能量,一直走到深达千米之处。一路没有任何阻拦,也许年代太过久远,一些机关阵法,早已经失效。
唯独一个类似一米多高的祭坛,上面光华缭绕。有一些古老的神纹,其中有一部分他看不懂。还有一些带着翅膀的飞蛇图腾一样的图案。
之所以能够保存下来,因为上面刻了一个附阵,聚灵阵、封印阵、屏蔽阵、保护阵、定时符、外加一个攻击阵法。
台面并不大,却能刻这样复杂精妙的附阵,可见出手之人阵道之精湛。否则,也绝对保留不到今天,唯一庆幸的是周围灵气之浓郁,能够为阵法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台面之上,一个保龄球大小的光罩之中,巴掌大的一件宝甲,散发着幽蓝的光芒,悬浮在台面半尺之位。那甲胄似由流光织就,肩甲处盘踞着雷纹,胸甲中央镶嵌着一颗搏动的深蓝晶石,每跳动一次,便有细碎的电光簌簌落下。不过,它的样式十分奇怪。
“前辈,这是什么?神器护甲?”沈灿惊喜的问道。同样等级神器,肯定是防具要更加珍贵
“幻影雷灵甲,先天神器(在伴生神器和神器之间的层次)。以雷之元灵凝聚,寻常圣器难伤其分毫,还可以协助雷属性武者攻击。”竹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里的雷灵可不是一般的雷灵,而是天地间出现的第一道雷灵所化,待会儿你且以神魂相引,暂时温养在识海之中。”
竹老走到阵法旁,似乎对这个阵法极其熟悉。按照沈灿的思路,应该先破掉外层的禁制,然后一个阵法一个阵法的剥离出来。然而,竹老他并没有去破坏外部阵法,只是破除了最外层附着的禁制,然后在那些晦涩的神纹之上改变了一些形状。然后身体缩小,穿过层层灵路空隙,直接破坏掉内部的聚灵阵。
随着聚灵阵法的破坏,整个阵法瞬间黯淡下去。原来整个阵法的运行,全靠核心的聚灵阵吸收能量,每次周围灵气枯竭时,达不到阵法运行所需要的灵气量,定时符便会唤醒储备的灵气源,不过时间久远的缘故,里面储备的灵气源已然枯竭。
看到竹老对阵法的破解,沈灿受益匪浅,这样直指要害的手法,让他耳目一新。并且竹老给他讲解了一下那些晦涩神纹。乃是一些上古时所惯用的手法,不过随着失传,很多上古创造的神纹勾勒之法已经失传。其中作用与现在的差不多,只是更加简洁,勾勒起来更加节省神识消耗。
终于,阵法能量散去,露出了里面的宝甲。沈灿眼目灼灼,迫不及待咬破指尖,欲将血珠弹向甲胄。
“你干什么?”竹老大声问道。
“绑定它啊!”沈灿被他吓了一跳。
“我让你将它收入识海温养,又没让你绑定它。”竹老说道。
“为什么?”沈灿正在沾沾自喜,没想到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有些不高兴。
“它不是人穿的,是妖兽穿才合适。”竹老解释道。
“啊!你早说啊!”妖兽就妖兽吧,反正大帅它们都能穿。
沈灿按照竹老的指示,将神魂探出。神魂触及晶石的刹那,整副甲胄突然化作漫天流萤,如活物般缠绕上他的身躯。酥麻的触感顺着脊椎攀升,他听见耳边响起雷鸣,眼前浮现出古老战场的幻象——身披同款甲胄的猛兽正吞吐雷云。
“啊!”沈灿一声惊呼,怎么会有以雷霆作为食物的妖兽呢。
“不要分神,快点收取,”竹老提醒道。
沈灿赶紧收敛心神,神识牵引着宝甲缓缓向神宫移动。当宝甲进入神宫,沈灿整个身体都沐浴在雷光之中。除了酥麻的感觉,并没有什么不适。随后将它向识海引导。
当最后一缕流光融入袖口,身体不再有雷光涌现。沈灿低头看向双手,银蓝色的纹路在皮肤下游走,仿佛有雷电在血脉中苏醒。地宫深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竹老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速退!此地片刻后便会崩塌。”说完提着他快速顺着通道向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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