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王闻燧高踞龙椅之上,听着孟御史那看似恭敬、实则绵里藏针的要求,嘴角那抹讽刺的笑意愈发明显,甚至带上了一丝玩味的残忍。
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微微偏了偏头,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下方那些或惊恐、或犹疑、或隐带期盼的面孔。
“瞻仰遗诏?验看玉玺?”
燧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寂静的大殿中清晰地回响。
“孟御史,你是在质疑本王,还是在质疑···先帝的遗命?”
随着他话音落下,侍立在他宝座两侧,以及大殿四周阴影中的亲兵们,齐刷刷地动了!
他们并未拔刀,但握刀的手骤然收紧,拇指顶开刀镡,露出了半寸雪亮的刀锋。
整齐划一的动作带起一阵低沉的金属摩擦声,如同毒蛇吐信,瞬间将殿内本就紧绷到极致的气氛推向冰点。
无数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箭矢,锁定了殿中的每一位官员,尤其是站在前列、提出要求的孟御风。
那无声的威胁,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
验看?可以,先问问这些刀答不答应!
孟御风身形微微一僵,感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但他深吸一口气,苍老的脊梁挺得笔直,并未退缩,只是迎视着燧王的目光,沉声道:
“老臣不敢。只是传位大事,关乎国本,需确凿无疑,方可安定天下人心。此乃臣子本分,亦是···为殿下计。”
“为本王计?”
燧王嗤笑一声,身体微微后靠,重新倚在冰冷的龙椅靠背上,右手依旧拄着那柄带血的长剑。
“孟御史有心了。不过···”
他拖长了音调,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鹰。
“玉玺之事,本王自有安排。此刻,你们只需要做出选择,是活着走出这大殿,继续做你们的官,还是···像蒲学士一样,留在这里,用你们的血,来‘验看’所谓的‘真伪’?”
他不再给孟御风或其他任何人开口的机会,目光转向那名刚刚杀了蒲学士的副将,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副将心领神会,再次向前一步,冰冷的目光扫过百官,如同在清点待宰的羔羊。
劝进表早已备好,就等这些人在恐惧与压力下,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鲜红的手印。
······
与此同时,燧王以为已牢牢掌控在手中的京城,暗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规模汹涌澎湃!
晨光渐亮,但街道依旧冷清肃杀。
叛军士兵五人一队、十人一组,按照既定的路线和区域,警惕地巡逻着,靴子踏过青石板路和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声响。
他们目光锐利,扫视着两侧紧闭的门窗,确保没有“乱党”或“奸细”敢在这个时候露头。
然而,就在这些巡逻队经过某些看似普通、甚至有些破败的民居或店铺时,紧闭的门扉会突然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条缝隙,几双机警的眼睛飞快地向外张望。
确认巡逻队刚刚过去,队尾的士兵稍微落后几步时,门内会闪电般冲出几个穿着粗布衣裳、动作却异常矫健敏捷的身影!
他们如同捕猎的豹子,分工明确,一人猛地捂住落后士兵的口鼻,另一人同时锁喉或重击后颈,第三人迅速接应,整个过程快、准、狠,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被制服的士兵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拖入门内黑暗之中。
片刻之后,门再次打开,走出来的已是换上叛军服饰、但面孔陌生的“士兵”,他们神色如常,步伐稳健,快步追上前面并未察觉异常的巡逻队,自然地融入队尾,继续“巡逻”。
一队,两队···如同病毒悄然复制替换,越来越多的巡逻小队,在不知不觉中,核心已被悄然置换。
在一些僻静的街角、巷口、甚至是堆满杂物和尸体的临时掩体后,暗杀与伏击也在同步进行。
当小股叛军士兵经过时,阴影中骤然暴起致命的寒光!
抹喉、刺心、弩箭穿颅···干净利落,绝不给对方发出警报的机会。
尸体被迅速拖入阴影深处掩埋或藏匿,街道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只剩下渐渐干涸的旧血迹和越来越稀疏的‘原装’巡逻队脚步声。
变化在城门处达到了一个关键节点。
一队约五十人、穿着燧王叛军标准服饰、军容整齐的‘士兵’,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西城门。
这是京城通往西面官道的重要门户。
城门口,原本驻守的燧王小队长正带着手下警惕地监视着内外动静。
见到这队陌生面孔的士兵前来“换防”,小队长立刻上前拦阻,手按刀柄,厉声喝问。
“站住!你们是哪个营的?奉谁的命令前来换防?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领头的‘校尉’是个面容沉稳、目光锐利的中年汉子,他脸上堆起看似恭敬的笑容,一边从怀中掏着什么,一边快步迎上前,压低声音道:
“这位兄弟,我们是奉了王爷···哦不,是新皇的密令,前来接管此处防务,这是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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