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深吸了一口气,扯着嗓子喊道:“火烧春阳舍之贼人,正是国子监监生,实为东瀛学子,司业王乾顾全国子监体面,顾全礼部颜面,顾全国朝体面,这才不惜舍去名声、贞洁、官袍、肉体,反正能舍的都舍了,寻了一壶酒洒在自己身上,非说是他烧的!”
“什么?!”姬老二神色大变:“火烧春阳舍之人,是东瀛学子?”
“胡说八道。”
一名礼部官员快步走出班中,指着唐云就开骂:“滑天下之大稽,东瀛学子最是恭顺,屡得我礼部嘉奖,更是诸多外邦学子之表率,岂会…”
“所以我说你礼部蒙蔽陛下喽。”
唐云耸了耸肩:“不信问大理寺和京卫。”
话音落,大理寺少卿柳烽走了出来,面无表情,朝着天子先施一礼。
“唐曹司所言不虚,大理寺已得口供,昨夜下官与京卫救火之后追查蛛丝马迹,王乾眼见即将查到东瀛学子头上,欲承担此罪。”
大殿之中,一片哗然。
唐云接口道:“陛下,王乾就在殿外待朝,是真是假,叫进来一问便知,哦对了,臣弹劾王乾,弹劾他为了不让和供亲爹似的供着东瀛学子的礼部丢人,竟然敢掩盖罪证,还说什么礼部颜面关乎国朝颜面。”
垂着头的柳烽心里也不知是如何想的,反正没什么表情,声如洪钟。
“王司业言,东瀛学子阳奉阴违,于监中、京畿屡犯宪章,乾虽为司业,然碍于国朝体面,未敢严惩,不意彼辈变本加厉,夜饮之后,竟纵火焚毁春阳舍,有恃无恐,王司业无措,只得为之讳饰。”
柳烽和唐云俩人跟说相声似的,一人一句,话就没掉到地上过。
“还有行凶程府尹大人一案,问过那些监生了,就是那些东瀛学子教唆的,还说什么礼部罩着他们,想打谁就打谁,无论闯了什么祸,礼部都得护着他们,表面上说是为吕昶纹讨个公道,实则就是带着一群学子闹事,对对对,还说过这么一句话,汉家朝堂诸臣都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宁舍外邦不予家奴,只要装作恭顺,朝廷得了面子,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唐云指了指大殿外:“司业王乾就在殿外,铁证也有,人证都画押了,铁证如山,如山铁证,铁的不能再铁了,司业王乾、国子监监生王超业、高顺阳十二人、大理寺少卿、我京兆府的官吏,还有京卫,都可作证。”
一听这话,礼部官员有一个算一个,无一不是满面灰败之色。
这可不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么多人可作证,连大理寺和京卫都这么说,不是铁证又是什么。
“哎。”唐云幽怨的看了眼婓术:“婓老大人何必呢,我说不说不说的,你非让说,看吧,又惹陛下生气。”
“殊为可恨!”天子突然一拍龙椅负手:“陶静轩何在,外邦异族入都求学,国子监乃斯文圣地,岂容纵火焚之,谁给他们胆子!”
事情,严重了,彻底严重了,整件事,没人能压的下去,今日午时过后,唐云将不会是京中所有读书人的公敌。
公敌,会是东瀛学子,大虞朝,所有读书人的公敌。
朝廷、文臣、读书人,或许会容忍一个喝醉酒的汉人烧了国子监的建筑。
但朝廷、文臣、读书人,不会容忍一个异族挑衅天下文人!
眼看着天子怒不可遏,唐云再次开口,看向婓术开口。
“哎呀呀,婓大人,您快说说,该怎么办啊,您倒是说话啊。”
婓术的左眼,剧烈抖动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一刻,他突然无比羡慕陶静轩,如果刚才在大殿之外晕倒的是自己的话,现在站在这里的,应该是陶静轩!
“是啊,婓大人。”
程鸿达再补一刀:“礼部仅凭一己之见,数次嘉奖东瀛学子,谁给他们的胆子颠倒黑白包庇隐瞒,还是说在礼部一众官吏的眼中,根本无陛下、无法度、无国朝典章?”
婓术刚刚针对京兆府所说的话,原封不动,化身为回旋镖,狠狠甩在了他的老脸上。
唐云一脸挑衅的模样,老东西,你不是群臣之首吗,不是文臣领袖吗,不是找茬吗,不是愿意出头吗,不是礼部的榜一大哥吗,来呀,快活呀,互相交…互相伤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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