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日的清晨,天色未亮,曹家小院已经忙碌起来。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映得管彤彤的脸庞红扑扑的。她将最后一个贴饼子贴上锅边,撩起围裙擦擦手,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洗得发白的军用水壶,仔细灌满烧开的姜枣茶。
“带上这个,山里凉,喝口热的暖暖身子。”她把水壶塞进曹云飞的背包,又检查了一遍里面的干粮、火镰、盐巴和一小包应急的草药粉。
曹云飞站在院子当中,最后一次紧了紧绑腿。崭新的鹿筋弩弦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黄色光泽,他轻轻拨动一下,发出“嗡”的一声轻鸣,劲道十足。黑云似乎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安静地蹲坐在他脚边,尾巴尖轻轻扫着地面。
李凤英往他口袋里塞了几个还烫手的煮鸡蛋:“揣着,饿了好垫补。进了山,眼睛放亮点,别光顾着低头撵牲口。”
曹有才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车把上挂着一个旧帆布包:“我送你们到公社口。云飞,记着,山有山规,猎有猎德。输赢不重要,人得全须全尾地回来。”
曹云飞重重点头,目光扫过家人关切的脸,最后落在管彤彤微隆的腹部,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和沉甸甸的责任。“放心吧,爹,娘,彤彤,我心里有数。”
这时,靳从起也全副武装地冲了进来,依旧是那身不伦不类的打扮,但精神头十足:“曹哥!走吧!去晚了没好位置了!”
父子三人加上靳从起,踏着晨曦的微光向公社走去。黑云小跑着跟在后面。一路上,遇到不少同样赶往公社的猎手和看热闹的乡亲,互相打着招呼,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大战将至的兴奋与紧张。
公社操场比预赛时更加热闹。主席台上坐满了县里和林业局的领导,还有几位穿着民族服装、显然是鄂伦春和鄂温克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者。操场中央划出了一片区域,作为决赛选手的集合地。进入决赛的二十名选手已经到场大半,泾渭分明地站成了几堆。林场队的胡炮手带着他的四个队员,清一色的制式步枪,神情倨傲;鄂伦春和鄂温克的猎手们聚在一起,低声用本族语言交流着,阿雅娜也在其中,她今天换了一身更利落的猎装,长发编成一根粗辫子垂在脑后,身姿挺拔如小白杨;其余便是像曹云飞这样的散兵游勇,多是本地出色的猎户。
曹云飞的出现吸引了不少目光。预赛第二的成绩,尤其是他那只通人性的猎犬黑云,让他成了焦点之一。阿雅娜也朝他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平静,看不出喜怒。
靳从起紧张地搓着手,小声对曹云飞说:“曹哥,你看他们那枪,真带劲!咱这弩……能行吗?”
曹云飞拍了拍他的木弩:“家伙什不在新旧,在人咋使。老祖宗靠这个养活了多少代人,差不了。”
这时,主席台上一位领导开始讲话,宣布决赛规则。决赛将采取团队狩猎模式,模拟真实狩猎环境,深入老黑山特定区域,在规定时间内,以猎获猎物的数量、价值和狩猎过程是否符合规范(如不捕幼崽、孕兽)为评判标准。最关键的是——团队由抽签决定!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个人赛变成团队赛,而且还是抽签组队,这意味着之前的对手很可能变成队友,原本的队友也可能被拆散!这无疑增加了极大的不确定性和戏剧性。
“搞啥名堂啊这是!”靳从起傻眼了,“抽签?那要是抽到林场队那帮家伙,或者……”他偷偷瞄了一眼阿雅娜的方向,没敢说下去。
曹云飞也是心头一沉。这规则确实出乎意料。团队合作最讲究默契,临时拼凑的队伍,能有多少战斗力?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规则对所有人都一样,抱怨无用,只能适应。
抽签仪式开始。一个戴着眼镜的公社干事抱着个糊着红纸的木头箱子走到台前,里面放着二十个蜡封的小纸团。选手们按照预赛排名依次上台抽签。
气氛空前紧张。每个选手打开纸团时,都能引起一阵窃窃私语。胡炮手抽到了一个数字,脸色不太好看,他显然没抽到自己林场的队员。轮到阿雅娜,她平静地上台,抽签,看了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终于轮到曹云飞了。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台,将手伸进票箱。摸索了一下,抓起一个纸团。走下台,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他捏碎蜡封,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墨迹淋漓的“三”字。
紧接着是靳从起,他闭着眼睛摸了一个,哆哆嗦嗦地打开,随即发出一声哀嚎:“啊?也是三?!”
这意味着,曹云飞和靳从起抽到了同一组!靳从起先是沮丧(没能和曹哥并肩作战),随即又兴奋起来(好歹和曹哥一队)!两人赶紧看向负责登记分组的工作人员面前的小黑板,寻找“三组”的另一个名字。
当那个名字映入眼帘时,曹云飞和靳从起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板上,“三组”下面,清晰地写着三个名字:曹云飞、靳从起、阿雅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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