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夏的身影堵在门口,将他唯一的退路切断。他并没有立刻采取强硬的行动,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堵沉默但无法逾越的墙。
“谢怀蝶,回去。”许知夏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只有游戏背景音乐嗡嗡作响的包间里格外清晰。
谢怀蝶从最初的惊愕中反应过来,内心的抗拒如同被压紧的弹簧,猛地弹起。回去?开什么玩笑!他好不容易才翻墙出来,浑身的反骨都在叫嚣着自由,怎么可能就这么乖乖跟他回去?
“我不!”他几乎是立刻顶了回去,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发紧,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管不顾的执拗。
他以为许知夏会像那些老师或者学生会的人一样,板起脸,拿出校规或者更严厉的威胁。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硬碰硬的准备。
然而,许知夏的反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听到他斩钉截铁的拒绝,许知夏脸上并没有出现恼怒或者无奈的神色。他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或者说,他太了解眼前这个人骨子里的叛逆。他没有多劝,甚至没有往前多迈一步,只是沉默地看了他几秒,然后换了个问题,语气依旧是那种平铺直叙的调子:
“那你要什么时候回去?”
这语气……不像是来抓他回去的,倒像是……来等他玩够了,再把他领回去的监护人?
谢怀蝶被这突如其来的“缓刑”弄懵了。他设想了无数种冲突对抗的场景,唯独没包括这一种。许知夏这反应,让他蓄满了力的拳头又一次打空,憋得他胸口发闷。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嘲讽:“你不是应该强硬的抓我回去吗?” 这跟他预想的剧本不一样!
许知夏看着他脸上混杂着困惑和不服气的表情,目光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那眼神深处,像是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果然如此”的了然。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抛出了一个让谢怀蝶瞬间僵住的话:
“你从小就这样,没办法。”
又来了!
又是这句“打小”!又是这种仿佛对他了如指掌的语气!
谢怀蝶感觉一股邪火直冲头顶,夹杂着因为记忆空白而产生的巨大烦躁和无力感。他什么都记不得,而许知夏却总能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提醒着他那段被遗忘的、属于他们两个的过去。
“许知夏,你挺烦的。”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厌烦和抵触,试图用尖锐的话语划清界限。
许知夏对于这句评价,只是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他承认了,但似乎毫不在意。他绕回了最初的问题,带着一种惊人的耐心,或者说,是一种基于了解的、近乎纵容的妥协: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具体的时间选项,像是在进行一场谈判,“晚自习之前可以吗?”
包间里紫色的灯光流转,映在两人脸上,一个烦躁抗拒,一个平静得近乎诡异。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电脑主机运行的低沉嗡鸣。
谢怀蝶瞪着门口那个油盐不进的身影,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无形丝线缠住的困兽,挣扎得越厉害,那线收得越紧。而握着线头的人,正用他最无法抗拒的方式——沉默的、基于“过去”的了解和此刻诡异的“宽容”,一步步瓦解着他的防线。
“行。”谢怀蝶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妥协来得太快,快得不像他自己。但话已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屁股坐回电竞椅上,用力戴上耳机,将声音开到最大,试图用震耳欲聋的游戏音效把旁边那个碍眼的存在彻底屏蔽。
眼不见为净。
然而,许知夏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如愿。那人仗着(或者说,基于那段谢怀蝶毫无印象的过去)对他的了解,自动开启了某种“无谓关心”模式。
谢怀蝶正全神贯注(或者说,是强行让自己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鼠标上噼里啪啦地操作,眼角的余光就瞥见许知夏动了一下。
许知夏走到旁边那台电脑前,却没有坐下,而是弯腰从旁边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饮料,是谢怀蝶常喝的那个牌子。
然后,在谢怀蝶反应过来之前,许知夏极其自然地用手腕抵住瓶身,另一只手“咔哒”一声,轻松地拧开了瓶盖,将起开的饮料和盖子一起,轻轻放在了他手边的鼠标垫旁边。
动作流畅,熟稔得仿佛做过无数遍。
谢怀蝶操作游戏人物的动作猛地一滞,耳边的激烈战歌都仿佛卡顿了一秒。一股被冒犯和不被当回事的怒火“噌”地窜了上来。他猛地扯下半边耳机,扭头瞪着许知夏,声音因为压抑着怒气而显得有些尖锐:
“我他妈自己又不是没手!”
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许知夏这种自作主张的照顾,讨厌他那种仿佛对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姿态。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更像一个被无形绳索牵引着的、失去了自主权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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