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夏伸手接过手机,但他没有立刻交给校长。说是这关机了,需要开一下。
然后他手指在屏幕边缘看似随意地按了几下,仿佛只是在帮忙解锁。实际上,他趁着身体遮挡和开机动画的瞬间,极其迅速地删掉了谢怀蝶回复的那条【行,乐意奉陪】的短信记录。
这样一来,聊天界面就只剩下对方单方面的、充满戾气的挑衅和约架信息,完美塑造了谢怀蝶是“被迫”前往、“无辜”被围殴的形象。
“校长,给您。” 许知夏将处理好的手机递了过去,神色坦然,“这是对方当天发送挑衅和约架短信的证据。”
校长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屏幕上那条孤零零的、来自陌生号码的嚣张短信,眉头越皱越紧。
证据确凿,对方先挑衅、约架,并且人数占绝对优势。
笑着叹了口气,将手机递还给许知夏,目光转向那位还想争辩的女家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位家长,证据已经很清楚了。是你儿子先挑衅、约架,并且纠集了多人。这种行为性质非常恶劣。我们学校绝不能容忍这种霸凌和暴力事件。”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另外两位学生的家长,“估计这四位同学,我们学校是不能留了。你先带你儿子回去吧,办理退学手续。还有那位男家长也是。另外一位同学的家长,我等会儿会亲自打电话通知他来接人。”
他最后看向许知夏,语气缓和了些,带着征询的意味:“知夏,这样的处理,你看可以吗?”
许知夏微微颔首,表情依旧平静:
“可以。谢谢校长明察。”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清理了隐患,保护了身后的人。至于过程是否完全“光明正大”,在许知夏看来,保护谢怀蝶不受伤害,才是唯一的准则。
那位女家长还想说什么,但在校长严厉的目光和已成定局的事实面前,最终只是愤愤地跺了跺脚,拉扯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灰溜溜地离开了办公室。另一位男家长也面色难看地跟着走了。
..................
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残余的压抑气氛。
走廊的光线明亮了些,谢怀蝶却像是还没从刚才那场不见刀光剑影、却处处是机锋的对峙中完全回神,脚步顿了一下,有些发愣地看向旁边神色如常的许知夏。
许知夏删改短信、引导局面、甚至最后那句征询校长意见的“可以”,每一个环节都冷静得近乎算计,目的明确——把他从这场麻烦里彻底摘出来。
这种被全方位、甚至带点“不择手段”地保护着的感觉,对谢怀蝶来说,陌生得让他心头发慌,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和试探:
“许知夏,” 他,谢怀蝶叫住正要往前走的人继续说,“你……也不至于这么护着我吧?” 这话像是在质疑,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许知夏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沉静地落在他脸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那你想让谁护着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撬开了谢怀蝶心里某个一直被刻意忽略、尘封的角落。
谁护着……
记忆的碎片混沌不清,长期的失忆症让他对过去的感知支离破碎。而阳光型抑郁症又像一层厚重的迷雾,将他与外界隔开,即使是最亲近的父母,那份爱也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温暖,却无法真正触及他内心深处的冰冷和荒芜。
他们很好,却好像……从来没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真正地、有力地站在他前面。
好像……没有人。
这个认知带着一丝凉意,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确实,现在……只有许知夏。
只有这个莫名其妙闯进他生活、记得他所有遗忘的过去、会因为他和别人走近而闹别扭、会笨拙地用“买多了”当借口、也会像今天这样,冷静而强大地为他扫清一切麻烦的……许知夏。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那点陌生的暖意迅速扩散,几乎要烫伤他。
谢怀蝶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含糊地、几乎是嘟囔着回了一句:
“没谁……” 他顿了顿,像是克服了某种巨大的障碍,声音很低,却清晰地补充了两个字,“……谢谢..哥。”
许知夏瞳孔微缩了一下。但他没有追问,也没有居功,只是自然地接过了话头,仿佛刚才那段对话再平常不过。
“嗯。” 他应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声音平稳,“走吧,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再回去上课。” “早上没给你买早饭,饿吗?”
谢怀蝶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看着那人挺拔的背影,心里那股暖流还在静静流淌,冲散了以往的浑噩和烦躁。他老实回答:
“还好。”
许知夏却不容置疑:“那也得吃。你胃不好。”
这次,谢怀蝶没有反驳,也没有觉得他烦。
他只是安静地跟在后面,看着地面上两人几乎挨在一起的影子,轻轻地、顺从地回了一个字:
“好。”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将两人的身影拉长。
一个在前,步履沉稳;一个在后,心思微澜。某些坚冰,似乎在无声的守护和笨拙的关心中,悄然融化。
而某些羁绊,也在这日常的对话里,扎根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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