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清晨,梅韵涵是被露台上传来的轻响弄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身,透过纱帘看见龙斯誉正蹲在向日葵花丛里,手里拿着小喷壶,小心翼翼地给花瓣浇水——晨光落在他发梢,把他白衬衫的衣角染成暖金色,像极了婚礼当天花田里的模样。
“怎么不多睡会儿?”梅韵涵推开露台门,赤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龙斯誉回头,眼里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却立刻放下喷壶走过来,弯腰把她的脚裹进自己的拖鞋里:“怕这些花蔫了,昨天婚礼人多,没顾上浇水。你怎么也起来了?不多躺会儿补补觉。”
他牵着她走到藤椅旁坐下,从身后拿出个保温桶,里面是刚温好的牛奶和吴妈昨天送来的桂花糕:“知道你喜欢吃热乎的,早上起来就去厨房热了。”梅韵涵咬着桂花糕,甜香在舌尖散开,忽然想起婚礼当天,吴妈站在花田边,看着她时红了的眼眶——原来幸福最动人的模样,从来不是盛大的仪式,而是这些晨起时的热牛奶、花田里的浇水声,是有人把你的习惯,刻进了每天的时光里。
吃过早餐,龙斯誉忽然从书房抱来个纸箱,里面装满了婚礼当天的照片和视频。“我们一起整理吧,挑些好看的洗出来,贴在客厅的照片墙上。”他坐在地毯上,把照片一张张摊开——有她挽着老教授走在花田小径的模样,有他们交换戒指时相视而笑的瞬间,还有龙震霆推着蛋糕出来时,难得柔和的表情。
梅韵涵拿起一张照片,是婚礼结束后,他们在花田尽头拍的合照:她靠在龙斯誉肩上,手里拿着那支刻着“龙太太专属画笔”的钢笔,他则握着她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夕阳下闪着光。“这张要放最大,挂在沙发上面。”她指着照片,眼里满是笑意。龙斯誉点头,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好,以后我们每天坐在沙发上,一抬头就能看到。”
整理到一半,门铃忽然响了。开门一看,是老教授和几个画室的学生,手里捧着一卷画纸和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听说你们今天在家,特意来送新婚礼物。”老教授展开画纸,上面是一幅“向日葵全家福”——花田里站着她和龙斯誉,旁边还留着两个小小的空位,“等以后有了宝宝,再把他们画上去,凑成真正的全家福。”
学生们也纷纷递上礼物:有他们亲手做的向日葵书签,有刻着“星轨”图案的调色盘,还有一本装订好的“画稿集”,里面收集了她从高三到现在的所有作品。“梅老师,我们希望您以后不管走多远,都能记得最初喜欢画画的样子。”一个女生红着眼眶说。梅韵涵接过画稿集,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忽然想起高三那年,她因为画不好光影而沮丧时,是这些学生围着她,说“梅老师,我们相信你”——原来真正的情谊,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陪伴,而是在你成长的每一步,都有人默默为你鼓掌,为你守护初心。
送走老教授和学生,梅韵涵刚想把礼物放进书房,就看见龙斯誉拿着手机,嘴角止不住地笑。“怎么了?”她走过去,凑到屏幕前一看,是巴黎策展人发来的视频——视频里,策展人站在展厅里,身后是他们当年的“动态时光轴”作品,旁边贴满了他们婚礼的照片。“我把婚礼视频发给她了,她说要在展厅里循环播放,让更多人看到‘爱情最好的样子’。”龙斯誉把手机递给她,声音里满是骄傲。
梅韵涵看着视频里熟悉的作品,忽然想起在巴黎时,策展人拉着她的手说“你们让艺术有了温度”——原来有些影响,从来不止于当下,而是会在时光里慢慢发酵,成为别人眼中的温暖与力量。
下午,龙斯誉说要带她去个地方。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城郊的一个小院前。推开门的瞬间,梅韵涵愣住了:院子里种满了向日葵,中间有个小小的画架,旁边放着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桌上还摆着她常用的颜料和画笔。“这是我在婚礼前就租下的,”龙斯誉牵着她的手走进院子,“知道你有时候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画画,这里离市区不远,环境又好,以后你想过来,我们随时都能来。”
他指着院子角落的一间小屋:“里面我还放了张床和小厨房,要是画到太晚,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晚,早上起来看日出,然后你画画,我做早餐。”梅韵涵看着院子里盛开的向日葵,看着那个摆好的画架,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总是这样,把她随口说的“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画画”,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小院;把她期待的“晨起看日出”,变成了触手可及的日常。
夕阳西下时,梅韵涵坐在画架前,开始画眼前的小院。龙斯誉坐在她身边,帮她调颜料,偶尔伸手拂掉她发间的花瓣。阳光落在画纸上,把向日葵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把此刻的温暖,永远定格在画里。“你看,”她指着画里的场景,“我们以后可以在这里种更多品种的向日葵,春天种矮向日葵,夏天种油葵,秋天种观赏葵,一年四季都有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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