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陈砚没再碰桃木剑,也没剪视频,就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可眼睛总不自觉地往拍摄台瞟,总觉得桃木剑在盯着他看。傍晚时,他接到了朋友的电话,朋友约他出去喝酒,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实在不想一个人待在工作室,待在那柄桃木剑旁边。
喝酒时,陈砚没提桃木剑的事,只是一个劲地喝酒,喝到舌头都麻了才罢休。朋友送他回工作室时,他醉醺醺地指着拍摄台,含糊不清地说:“别碰……那剑……”朋友以为他喝多了胡话,笑了笑没当回事,帮他把门锁好就走了。
陈砚倒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他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哼歌声,这次离得更近了,好像就在他耳边。他想睁开眼,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怎么也睁不开。接着,一阵冷风从门缝钻进来,拂过他的脸颊,那风里带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胭脂味,又像是腐木的味道。
“咔嗒。”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这次比之前更响,还夹杂着女人的低吟,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哭腔,听得陈砚心里发颤。他想动,可身体像被绑住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不是他现在的声音,是更年轻、更尖利的嗓音,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念一段拗口的咒文:“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别念了!”陈砚猛地喊出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客厅的灯不知何时亮了,惨白的灯光照得屋里像个手术室。他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刚想喘口气,就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桃木剑插在地板中央,剑鞘散落在一旁,剑身泛着冷光,缠枝莲纹像是活了过来,纹路在慢慢游动,红色的线条在木身上蜿蜒,最终聚成了一个“死”字。
那“死”字是暗红色的,像是用血写的,笔画边缘还在慢慢晕开,好像随时会流下来。陈砚的心跳得快冲出胸膛,他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下来,想把剑拔出来扔掉,可刚走到剑旁边,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低头一看,地板上湿漉漉的,暗红色的液体正从剑身往下流,在地板上汇成了一条小流,朝着他的脚边漫过来。
“滚开!”陈砚抬脚就往旁边躲,却不小心踩在了液体里。那液体冰凉,沾在脚上像裹了层冰,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抬头看向剑身,缠枝莲纹里的“死”字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木头,而那木头里,好像嵌着什么东西——细细的,黑色的,像是头发。
他疯了似的想把剑拔掉,可手指刚碰到剑柄,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剑柄上沾着的不是木头的纹理,而是人的皮肤,还带着温热的触感,指尖划过的时候,能感觉到皮肤下血管的跳动。陈砚吓得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到了沙发,他盯着剑柄,突然发现那皮肤的纹路很熟悉——和他外婆手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外婆……”陈砚喃喃自语,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寒意。他外婆是个神婆,小时候他常去外婆家,外婆的手背上有块胎记,形状像朵小莲花,而刚才碰到的剑柄皮肤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胎记。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屋里的死寂。陈砚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没有归属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刚把手机贴到耳边,就听见了那个熟悉的沙哑声音——是旧货市场的老头。
“小伙子,剑响了吧?”老头的声音比上次更哑,像是喉咙里卡了沙子,“我早说过,剑认主。它要的不是你,是你身体里的东西。”
“你……你到底是谁?这剑到底是什么东西?”陈砚的声音在发抖,他盯着地板上的桃木剑,那剑还在往下渗暗红色的液体,流得越来越快。
老头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笑声像破风箱在响:“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十年前,你外婆是不是用桃木剑斩过一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陈砚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这件事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连父母都不知道——外婆去世前攥着他的手,反复叮嘱他别跟外人提,说提了会惹来麻烦。
二十年前,陈砚才五岁,跟着外婆住在乡下。有一天晚上,他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偷偷爬起来往院子里看,只见外婆手里握着一柄桃木剑,剑身上沾着暗红色的东西,院子中央绑着一个穿墨绿色旗袍的女人,女人的嘴被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外婆嘴里念着奇怪的咒文,举起桃木剑就朝女人刺去,他吓得大叫一声,外婆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慌张。第二天一早,他发现院子里的血迹不见了,外婆坐在门槛上哭,手里拿着一截烧焦的桃木剑,嘴里反复念叨:“没烧干净,它会找回来的。”从那以后,外婆就疯了,见了谁都躲,直到去世前,才把二十年前的事告诉了他——那天晚上,她斩的不是人,是“缠人的东西”,那东西附在一个女人身上,要是不斩了,会害死整个村子的人。
“我怎么知道?”老头的声音在电话里回荡,“因为那柄剑,本来就是我的。你外婆当年借走剑,说要斩‘东西’,可她没告诉我,那‘东西’已经跟剑缠上了。”
陈砚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嗡”的一声震响,客厅里的桃木剑开始剧烈地颤动,剑身上的“死”字裂开,涌出更多暗红色的液体,在地板上汇成一条小流,朝着他的方向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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