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砧”任务结束后的第三天,下午。
军校地下,禁闭隔离区入口的走廊冰冷而肃静,灯光苍白。这里是临时关押和隔离待审违纪学员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压抑的寂静。王瀚和周锐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囚服,手上戴着约束环,被两名面无表情的宪兵押送着,走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金属门。
他们的脸色比几天前被俘时更加灰败,眼神空洞,步伐沉重。获救后的短暂医疗检查没有发现严重外伤,但精神上的冲击远比肉体创伤更甚。来自家庭背景的“运作”似乎遇到了坚不可摧的壁垒,调查以惊人的速度推进,军事法庭的传票内容冰冷而详细,列举的罪状足以让他们在军事监狱里度过漫长的岁月,并彻底终结任何与军队、公职相关的未来。曾经依仗的、让他们肆无忌惮的东西,在白羽推动的这台精密而无情的军事司法机器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们被带到一扇门前。宪兵示意他们停下,然后敲了敲门。
“进。”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门滑开。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金属桌,几把椅子。白羽坐在桌后,穿着常服,手里拿着一份电子文档,正在浏览。他没有抬头,只是指了指对面的两把椅子:“坐。”
王瀚和周锐僵硬地挪过去,坐下。椅子冰凉。
两名宪兵退到门外,门无声关闭,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白羽指尖偶尔划过光屏的细微声响。他看完了最后一页,关闭文档,这才抬起眼,看向对面两人。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极地深海的冰层,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地审视。
王瀚和周锐在那目光下,感觉像被剥光了所有伪装,无处遁形。他们低下头,不敢对视。
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我们……我们来认错。”最终,是王瀚沙哑着嗓子,打破了死寂。他声音很低,带着颤抖。
白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们。
周锐也抬起头,脸上肌肉抽搐:“指挥官……我们……我们知道错了。真的。我们不该欺负林启,不该说那些话,更不该……下那种黑手。”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不知是害怕还是真的后悔,“那天在训练馆,我看到他倒下去的样子……还有后来在战场上,您……”
他哽住了,想起废弃厂房里,枪林弹雨中那道毫不犹豫扑向他们、割断绳索、将他们从敌人枪口下拖出来的银色身影。那一刻的震撼和反差,比任何训斥和惩罚都更猛烈地冲击着他们固有的认知。
“我们真的错了。”王瀚接过话,语气急促,“我们……我们就是嫉妒,觉得不公平,想找点存在感……我们没想到会那么严重,我们……我们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只求能有个机会……”
“机会?”白羽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破空气,“你们给过林启机会吗?当你们用恶毒的言语攻击他出身的时候?当你们在训练中恶意针对他的时候?当你们聚众围堵、威胁他的时候?尤其是,”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当王瀚你踢出那一脚,目标是足以毁掉一个人基本功能的要害的时候,你想过给他机会吗?”
王瀚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们所谓的‘认错’,是建立在调查结果无可辩驳、军事法庭判决在即、以及……”白羽顿了顿,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讥诮,“你们在战场上被我救了一命之后。这里面,有多少是真正的悔悟,有多少是恐惧惩罚的求生欲,你们自己清楚。”
他的话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两人试图掩盖的侥幸和虚伪。
“我救你们,是因为你们当时是我的士兵,落在敌人手里。这是我的职责。”白羽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但这与你们伤害林启、违反军纪、触犯法律,是两件完全独立的事情。我不会,也绝不可能,因为履行了指挥官救人的职责,就对你们之前的罪行网开一面。”
他靠回椅背,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却更加不容置疑:“军法处的调查已经结束,证据确凿。军事法庭将在下周开庭。你们将面临的是公正的审判,和应有的惩罚。这个结果,不会因为你们此刻的‘认错’而改变,也不会因为任何外界的所谓‘关切’而动摇。”
王瀚和周锐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熄灭了,只剩下彻底的绝望和灰败。
“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认错,也不是为了给你们‘机会’。”白羽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而是要让你们明白,你们即将承受的一切,是你们自己行为的必然结果。是你们践踏规则、伤害同袍、挑战底线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两人。
“记住这种感觉。记住你们是如何因为自己的愚蠢、狭隘和恶毒,亲手断送了前程,连累了家族,也……毁掉了另一个年轻人的一部分人生。”他的话语冰冷而残酷,如同最终的宣判,“带着这份记忆,去接受审判,去服刑,或许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你们能真正明白,‘同袍’二字的分量,以及‘责任’与‘代价’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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