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初刻,东方天际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打更人衙门内却已悄然苏醒。昨夜东北角刑房值院传来的短暂轰鸣与能量波动,虽被迅速压制封锁,但那转瞬即逝却精纯浩大的道韵残留,仍如投入静湖的石子,在特定层面激起了难以平息的涟漪。
苏明远肩头的伤势已由衙门内擅长安魂定魄、医治内伤的医道好手处理过。此刻他端坐在许七安的值房内,换上了一身浆洗干净的青灰缇骑服,左肩层层白布下敷着特制的“清心祛邪散”,冰凉的药力丝丝渗入肌肤,压制着伤口处残留的阴寒邪气。在他面前的紫檀木案几上,整齐摆放着几样从昨夜那黑袍术士身上搜出的物品:一块触手温凉、刻着滴血符箓图案的血色玉牌;三张材质奇特、薄如蝉翼却重若玄铁、尚未激发的幽黑符纸;以及一个看似不起眼却入手沉甸甸的灰色储物袋。
许七安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光滑的桌面,目光逐一扫过这些透着邪异的物品,最终落在苏明远包扎严实的肩头,声音沉凝:“血符令…果然是地宗巡法使。不惜派出此等人物潜入衙门行刺灭口,看来我们捅的马蜂窝,比预想的还要大,也更要命。”
苏明远神色平静,眼底却深藏着一丝锐利:“对方越是狗急跳墙,越证明我们逼近了核心。黑蛟滩,月圆之夜,子时三刻的潮汐最高点,这三者关联,必是关键中的关键。”
“不错。”许七安颔首,指节重重敲在标记着黑蛟滩“鬼见愁”区域的地图上,“地宗连巡法使都派出来灭口,所图必然惊天。你昨夜动用那枚符箲…”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看向苏明远,“动静虽短,但其蕴含的至阳至纯道韵,精纯浩大,非同小可,恐怕瞒不过京城里那些对天地气机感应敏锐的高人。”
仿佛就是为了印证许七安的判断,值房外传来他亲随沉稳而清晰的通报声:“大人,司天监监副李清风李大人车驾已至衙门外,言明有要事,欲即刻面见苏副使。”
值房内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一瞬。许七安与苏明远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果然来了”的了然。司天监,独立于六部之外,直属于天子,掌管观测星象、修订历法、研修道术、炼制丹器,地位超然。其内修士多以清修为主,平日里与打更人这等暴力衙门井水不犯河水。监副李清风,更是以精通符箓大道、灵觉感应敏锐异常而着称,其突然清晨造访,目的不言而喻——必是冲昨夜那一道惊鸿一现的纯阳道韵而来!
“请李大人至偏厅奉茶,我即刻便到。”许七安沉声吩咐,随即起身,对苏明远道,“走吧,一起去见见这位‘耳聪目明’的李监副。”
当许七安与肩头带伤的苏明远步入收拾整洁却难掩肃杀之气的偏厅时,司天监监副李清风正安然端坐,手捧一盏热气袅袅的“清心悟道茶”,目光似乎正欣赏着壁上悬挂的一幅《江山雪霁图》。他身着月白道袍,以一根简单的青玉簪束发,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飘洒胸前,周身气息圆融自然,仿佛与这厅中的一几一椅、一画一茶都和谐共存,透着一股远离尘嚣的清净无为之意。
见二人进来,李清风放下茶盏,含笑起身,动作行云流水,自带一股令人心静的韵律:“许大人,苏副使,贫道清晨叨扰,还望海涵。”
“李监副客气了,请坐。”许七安拱手还礼,示意对方落座,“不知监副大人一早亲临,所为何事?”
李清风目光在许七安身上略一停留,微微颔首,随即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稍后半步的苏明远身上。那澄澈通透的目光仿佛能洞彻虚妄,在苏明远受伤的左肩、略显苍白却眼神沉静的面容,以及其周身那极淡、却与衙门森严血气格格不入的精纯阳和道韵残留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与探究。
他并未过多寒暄,轻拂道袍衣袖,声音温和却直指核心:“许大人,苏副使,贫道昨夜于观星台静坐澄心,忽感城东南方向,有至阳至纯之道韵冲霄而起,其性煌煌正大,隐合三清法统之妙,精纯程度世所罕见。然其现也突然,其逝也倏忽,如惊鸿一瞥。贫道循迹感应,其源方位,正在贵衙门左近。不知二位…可知晓此异象之缘由?” 他话语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偏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唯有窗外渐起的晨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许七安端起亲随重新奉上的茶盏,轻轻吹着浮叶,目光低垂,仿佛神游物外。压力给到了苏明远。
苏明远心念电转,司天监专司天象气机、道法术数,对京城范围内的异常能量波动敏感在意料之中。那“三清破邪符”乃系统出品,威力绝伦,道韵纯粹无比,引起这位专研符箲之道的监副注意并不奇怪。关键在于如何应对,既要解释来源,又绝不能暴露系统之秘。
他略一沉吟,上前半步,拱手行礼,声音沉稳不见波澜:“回李大人,昨夜确有地宗妖人潜入衙门,行刺卑职。来敌修为高深,擅使诡异符法,卑职与之激战,险象环生。危急关头,幸得一位云游道长早年所赠的一枚护身符箲,道长发誓此符‘可破邪护身,慎用’,卑职无奈激发,方能侥幸击毙来敌。想必李大人所感异象,便是那枚护身符箲激发时所致。” 他将早已想好的托词清晰说出,把符箲来源推给虚无缥缈、无从查证的“云游道长”,既解释了那惊人道韵的来源,又巧妙避免了最深层的秘密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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