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区家属大院出来,龙辰站在路边,望着远处鳞次栉比的建筑,对萧何道:“走,去军区医院看看那些伤兵。”
萧何点头应是,很快安排好了车辆。悬浮车平稳地行驶在天水星的街道上,窗外的景色从居民区渐渐变成了医疗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并不刺鼻,反而透着一股安心的气息。
大约两个小时后,悬浮车抵达军区医院门口。这座医院通体由白色合金建成,顶部镶嵌着能吸收星光的能量板,在阳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芒,与其说是医院,不如说更像一座疗养中心。
院长早已得到消息,带着几名医护人员候在大厅门口,见龙辰下车,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参见主上。”
“不必多礼。”龙辰摆了摆手,语气平和,“不用搞这些虚礼,带我去看看伤兵们。”
“是,主上这边请。”院长连忙侧身引路,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又有几分激动。
穿过光洁的走廊,远远便听到一阵喧闹声。还未推开病房区的大门,墙上悬挂的大屏幕里传来的呐喊声便先一步入耳——正是联合军演的转播画面,此刻播放的正是唐文昌与秦安国在陨石带的交锋,枪影与箭芒在屏幕上碰撞,引得病房里阵阵叫好。
“嘿,唐旅长这一枪够劲!要是我还有胳膊,肯定比他扎得更准!”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甘。
“拉倒吧老王,你以前在训练场上连靶子都射不中,还吹呢!”另一个声音打趣道,随即传来一阵笑声,听不出丝毫颓废。
“不过说真的,这奖励是真诱人啊……高级血脉药剂,要是能给咱们用用,说不定断腿能自己长出来?”
“别做梦了,那是给前线将士的,咱们这些残废……”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气氛瞬间有些沉闷。
龙辰脚步微顿,推门而入的手轻轻攥了攥,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是开放式的大间,十几张病床整齐排列,床上躺着的伤兵们大多缺了胳膊或断了腿,有的身上还覆盖着治疗用的生物敷料,却个个坐靠在床头,目光紧紧盯着屏幕,脸上带着对战场的向往。
见龙辰进来,伤兵们先是一愣,随即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龙辰按住:“都躺着,不用动。”
他走到最靠近门口的病床前,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年轻战士,右臂空荡荡的,袖子被整齐地挽起。龙辰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他仅存的左手,温声道:“感觉怎么样?恢复得还好吗?”
年轻战士脸颊微红,有些局促:“回主上,恢复得挺好,就是……就是觉得有点没用了。”
“胡说。”龙辰眉头微蹙,“你们在战场上流的血,护的是整个流光星云,怎么会没用?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你们都是英雄。”
他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院长,语气变得郑重:“院长,这些战士都是英雄,医院必须尽最大努力治疗他们,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们恢复。”
院长连忙躬身:“主上放心,我们一直用的都是最高规格的治疗方案,天医部调拨的特效药剂从未断过。”
“不够。”龙辰摇头,目光扫过那些缺肢的伤兵,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光是止痛、消炎不够。院长,你去跟天医部对接一下,问问他们能不能启用初级克隆技术——为这些伤兵克隆断肢,然后进行移植。”
院长脸色微变:“主上,这……天医部有规定,克隆技术严禁用于人体器官移植,说是怕……”
“我知道规定。”龙辰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拟一份章程,写清楚方案,就说这些伤兵为星云致残,用克隆技术为他们续接肢体,是为了让他们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绝非滥用。把申请提交给天医部,我会亲自打招呼。”
伤兵们听到这话,眼中瞬间爆发出光芒,那位断臂的年轻战士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主上……我们……我们还能长出胳膊?”
“只要申请通过,就能。”龙辰看着他,认真道,“我不能让你们在战场上失去的,永远找不回来。”
病房里一片寂静,随即响起压抑的啜泣声。这些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此刻却红了眼眶——他们不怕牺牲,怕的是从此成为废人,成为累赘。
从病房出来,萧何看着龙辰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主上,天医部那边……恐怕很难通过。当初制定禁令时,扁鹊部长特意强调过,克隆技术一旦用于人体,风险极大。”
龙辰停下脚步,望着窗外的天空,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难。这规矩,还是我当年和扁鹊他们一起定下的。”
“您当年……”
“是啊,当年定下这规矩,就是怕有人滥用这门技术。”龙辰语气沉重,“你想想,若是克隆技术可以随意用于人体,那些怕死的权贵、贪恋永生的富豪,会不会偷偷克隆自己的分身?等到本体衰老,就将意识——也就是灵魂,转移到新的身体里,借此达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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