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立即执行最终处理协议,清除该潜在风险单元。”
光之人形那平板的合成音,如同最终的审判,冰冷地回荡在刚刚经历恶战、尚在喘息的空间里。它那由光点构成的“视线”,毫无情感地落在昏迷不醒、额头烙印着不祥墨黑印记的老张身上。
“清除”这个词,像一把冰锥,刺穿了阿远和小雅疲惫的神经。
“不!绝对不行!”小雅几乎是尖叫出声,她猛地张开双臂,挡在老张身前,尽管面对的是无形的系统意志,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母兽护崽般的决绝,“他是张叔!是我们的同伴!不是需要被处理的‘风险单元’!”
阿远没有说话,但他沉重的脚步已经迈出,默默地与小雅并肩而立,用身体筑成了一道人墙。他肋部的伤口因动作而崩裂,鲜血浸透了衣物,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用同样坚定的、带着血丝的眼睛,直视着虚空中的光之人形。
就连生命烛火摇曳、几乎油尽灯枯的周恒,也挣扎着抬起手,虚弱却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不可……”
光之人形的轮廓微微波动,似乎在进行高速运算。“逻辑分析:目标个体‘张’已与‘寂灭黑痕’建立深度连接,成为稳定的污染信标与潜在失控终端。其存在本身,将持续吸引污染注意力,并有可能在任何时刻被再次激活,对‘观测者隔离单元’安全及‘临时访客’自身构成致命威胁。清除为最优解,符合核心指令:维系静滞,排除干扰。”
它的逻辑冰冷而高效,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剖开情感,只展示血淋淋的现实。
“去你妈的最优解!”阿远低吼出声,他很少如此情绪失控,但系统的冷漠彻底激怒了他,“我们一路走到这里,不是为了在最后放弃任何一个同伴!他刚才还被控制着攻击我们,但我们净化了他一次,就能净化他第二次!”
“你们的情感判断,增加了不必要的风险变量,降低了整体生存概率。”光之人形回应,“根据计算,保留该风险单元,导致任务失败及全体覆灭的概率提升至78.3%。”
“那就让那78.3%见鬼去!”小雅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声音没有丝毫退让,“没有张叔,我们根本走不到这里!在之前的废墟里,是他一次次挡住了最危险的攻击!现在他出了事,你们就要像丢弃垃圾一样清除他?这就是你们‘秩序’的做法吗?!”
双方的立场截然对立,一方是基于绝对理性和风险控制的冰冷程序,另一方则是基于人性、羁绊与不屈意志的血肉之躯。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气氛甚至不亚于刚才与污染体的战斗。
就在这时,一直半跪在地、竭力调息压制体内冲突的凌风,缓缓抬起了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那奇异的平衡感已然回归,虽然微弱,却足够稳定。
他没有去看光之人形,而是将目光投向昏迷的老张,以及挡在他身前的阿远和小雅。他的眼神复杂,有悲痛,有决然,也有一丝……了然。
“系统,”凌风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打断了双方的僵持,“你的核心指令,是‘维系观测者静滞’,以及……‘保护数据库完整性’,对吗?”
光之人形转向凌风:“正确。”
“那么,清除他,是达成核心指令的唯一途径吗?”凌风追问,他的左眼星点微闪,似乎在捕捉某种可能性,“或者说,是否存在另一种方案——在不清除他的前提下,压制或隔绝他体内的污染连接,使其不再构成即时威胁,从而同样维系静滞与安全?”
凌风的问题,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让光之人形的波动明显加剧。“……数据库检索中……历史记录:曾尝试七十三种非清除性压制方案,均告失败。‘寂灭黑痕’具备极高适应性与侵蚀性……”
“历史记录,是基于你们原有的技术和认知。”凌枫打断它,他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抬起那只流淌着微光的手,“但现在,有了新的变量——我。”
他指向老张:“我的力量,你们已经见证。它并非纯粹的净化,更倾向于‘平衡’与‘修正’。或许无法根除他体内与源头的连接,但如果我们联手,以我的力量为核心,以这个‘观测者隔离单元’的能源和结构为基座,构建一个专门针对他个体的、强化的静滞封印呢?”
凌风的话语,为绝望的困境撕开了一道新的缝隙!
“将风险单元……进行‘个体化静滞处理’?”光之人形的合成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迟疑和计算音,“……理论存在可行性。但需要消耗大量能源,并需持续维持。且一旦封印失效或受到冲击,风险将瞬间爆发。”
“那就让它足够坚固!”阿远立刻接口,他看到了希望,“我们可以负责维持,监控!总比直接杀了他好!”
“能源消耗可以接受,”凌风补充道,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悬浮的、能量充沛的神经网络簇,“相较于污染彻底爆发导致的毁灭性后果,维持一个个体封印的消耗,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代价。这,难道不符合你的核心指令——以最小代价维系最大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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