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与守护了十余日,那六株珍贵的“玉米”终于停止了生长。宽大的叶片微微卷曲下垂,仿佛将所有的精华都毫无保留地灌注到了那一个个沉甸甸的“大疙瘩”里。包裹的绿皮被撑开些许缝隙,隐隐透出内里一抹诱人的金黄。
时候到了!
然而,真到了要采摘的这一刻,全家人都犯了难。这东西前所未见,该如何下手?听果果说宝贝就在疙瘩里,可谁也不敢贸然去碰,生怕一个不小心,糟蹋了这天地间的祥瑞。
“这玉米子怎么采摘?连根拔,还是单把这大疙瘩砍下来?”李文远道出了大家的疑问。
“果果说,掰下来就行。”张青樱转述着小女儿的话。
话音未落,林文柏、李文石、林文松、李文远这几个家中的壮劳力便纷纷上前,神情肃穆,仿佛要完成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
“我来!”
“让我来!我手稳!”
“这估计得要巧劲儿,我在行!”
连素来沉稳、不与大小舅子们争抢的刘大山都围了上去,刻意鼓起胳膊上结实的肌肉,默默地展示着自己的优势!
大人们正争着,以林怀远、黄义为首的半大孩子们不乐意了。
“上次灵果子熟了就是你们摘的,这回该轮到我们了!”林怀远不服气地喊道。
“这是果果妹妹种的!我们当哥哥的来摘才最合适!”李有金挺起胸膛。
“对!我们手轻,不会弄伤!”黄义也连忙附和,他可不想错过这历史性的一刻。
最后还是林守业老爷子一锤定音:“让怀远和义哥儿先来吧,务必小心些。文柏、文石,你们在旁边看着,看会了再摘旁边那几株。”
在全家人的屏息注视下,林怀远和黄义小心翼翼地上前,握住一个最为饱满的棒子基部,屏住呼吸,轻轻向下一掰——“咔”一声清脆的轻响,第一个宝贝终于离开了母株!
两个孩子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那沉甸甸、硬邦邦的触感让他们惊喜不已。林文柏等人看得眼热,也纷纷上前,学着样子动手。刘大山也悄无声息地站到远一些的一株前,握住棒体,手腕一沉,利落地掰了下来。
很快,所有的“大疙瘩”都被完好无损地采摘下来,整整齐齐码放在院中的石桌上。一清点,六株玉米,竟收了二十六根!远超众人预期。(林守业在心里,又为那灵树默默记上一功)。(备注:这些神奇的玉米生长期仅需45天,一株能结4-5根玉米棒子,每根重约300~400克,均为甜玉米。)
林怀远和刘长康两个最是活泼,各自抱起一根,只觉得入手沉实,形状又长又圆,忍不住就把它当成了趁手的“兵器”,比划起来。
“吃我一棒!”林怀远虚晃一招。
“我挡!”刘长康笑着格开。
两人玩闹了几下,林怀远抱着那物件大声宣布:“这活脱脱就是一根大棒子嘛!以后就叫它‘玉米棒子’了!”
这名字形象又上口,立刻得到了所有孩子的一致拥护,就此定了名。
“小心点,可别弄坏了,还没尝到味儿呢!”李货郎对着打闹的孩子们喊道,眼里却带着笑,生怕他们一不小心糟蹋了这宝贝。
接下来,便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剥开神秘的外衣!
众人围着石桌,看着那一排裹着层层翠绿苞叶、顶着棕色或金色流苏的棒子,既期待又紧张。该从哪下手?怎么剥?
最后还是果果等不及了,伸出小手,抓住一根棒子顶端的“头发”(丝须)用力一扯,竟连带扯松了紧裹的叶子。大家恍然大悟,纷纷上手。
当一层层坚韧的绿色苞叶被剥开,内里的珍宝终于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众人眼前时,满院瞬间寂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叹!
那是怎样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一根根棒子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镶嵌着珍珠般润泽、黄金般璀璨的籽粒!它们排列得如此规整奇妙,在春日的阳光下闪烁着温润诱人的光泽,一股清甜独特的香气随之弥漫开来,无声地勾动着每个人的味蕾。
“哇!真的是米!金米!”小孩子们眼睛都看直了,口水差点流下来,恨不得扑上去抱着啃两口。
果果大方地用小手指抠下几粒金灿灿的玉米粒,分给眼巴巴望着的哥哥姐姐们:“尝尝,甜甜的。”
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轻轻一咬,脆嫩的果皮应声破开,清甜微凉的汁水瞬间在口中迸溅!
“好甜!”
“像果子一样!”
“香香的!”
生食的体验已然如此美妙,让所有人对后续的烹饪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紧接着,便是一场围绕玉米的味觉盛宴。
一部分玉米棒子被直接放入大锅清水中煮熟。当锅盖掀开,蒸腾的热汽携带着一股比生食时更醇厚、更温暖的甜香扑面而来,所有人都忍不住深深吸气,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煮好的玉米棒子被刘大山、李文石等人小心地掰成小段,分到各人手中。拿到手便忍不住下口咬去。牙齿刚触到那饱满的玉米粒,一股浓郁的、带着阳光与土地气息的甜香便瞬间在口腔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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