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的黄昏,本该是炊烟袅袅之时,如今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夕阳的余晖给这座雄城涂上了一层金光,却照不亮城中军民眼中的绝望。
城东,临时征用的一处大宅,如今成了联军残部的临时行营。
月前,他们便是以此处为起点,十万大军何其雄壮、裹挟着尘埃汹涌而去。
如此,他们如同丧家之犬,狼狈而归,残存士卒十不存一,还多有伤者。
空气中弥漫着伤药的苦涩和隐隐的血腥味。
“啪!”
韩遂将一份做工精致的绢帛狠狠摔在案上,那绢帛上的字迹潦草难看,可正因为此,反而显得更加易读。
“猖狂!黄口小儿,安敢如此!”韩遂须发皆张,胸口剧烈起伏。
这已是第三封“寿终正寝预告函”,一次比一次“贴心”,甚至连棺材的木质都“推荐”了。
马腾坐在下首,脸色阴沉。
他也收到了同样的“问候”,内容大同小异,也是将他与韩遂并列,极尽揶揄。
他瞥了一眼韩遂,心中冷笑:若非你韩文约当初的算计,我马寿成何至于受此奇耻大辱?
但他嘴上却叹道:“文约兄息怒,此乃吕嬛攻心之计,切不可中计。”
“攻心?她这心攻得,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程银烦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他的部队驻扎在城东,靠近粮仓,但此刻这位置却成了烫手山芋。被各路军头虎视眈眈不说,他还不得不来当这个坏人。
如若不然,不出三天,城内秩序就会崩溃。
杨秋阴恻恻地接口:“岂止是书信?城外日日肉香飘来,俺手下的儿郎们,已经有人开始偷偷扒树皮了!再这样下去,不用吕布来攻,咱们自己就得饿死!”
“饿死?”马玩猛地站起来,指着外面,“光是饿吗?昨天夜里,南城几个饿疯了的士卒想去抢百姓藏着的最后一点粮种,被巡夜的侯选将军的人撞见,两边直接就动了刀子!死了十几个人!现在侯选和程银的人见面都眼红!”
成宜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疲惫:“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你们可知道,现在城里流传着什么...破城之后,只杀咱们这些当头的,士卒百姓一概不究,还开仓放粮,分田免赋!许多底层官兵的眼神,都已经不对了。”
一句话,让整个厅堂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他们这些军阀,最大的依仗就是手下这些兵。
如果兵心散了,那他们就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报——!”
一名亲兵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启禀各位将军!东...东城外,吕营的人又在那用纸筒喊话!说...说...”
“说什么?!”韩遂厉声喝道。
亲兵哆哆嗦嗦地回道:“说...‘韩将军,马将军,今日我军伙食甚好,有炙羊肉,还有粟米饭管饱!尔等城内,可还有米下锅?听说昨夜又为抢粮死了几个弟兄?何必呢,都是饿的,要怪就怪你们将军无能,让你们饿肚子打仗...’”
“噗——”程银气得一口逆血差点喷出来。
马腾猛地闭上眼,手指死死抠着椅子扶手。
无能...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曾几何时,他马寿成也是威震凉州的豪杰,如今却落得被一个小女子在城外嘲讽“无能”!
“不能再等了!”程银红着眼睛吼道,“粮仓里的粮食就那么多,分到每个人嘴里还不够塞牙缝!必须出城决战!就算是死,也死个痛快!”
“决战?”韩遂冷冷地看着他,“城外吕布精锐以逸待劳,我军士卒饥肠辘辘,士气低落,你拿什么决战?出去送死吗?”
“那也比窝在城里饿死强!”程银反驳。
“或许...”马玩眼神闪烁,低声道,“或许可以尝试与吕嬛...谈谈条件?”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惊愕,有鄙夷,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动。
“马玩!你竟敢言降!”马腾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我不是言降!”马玩急忙辩解,“是谈条件!比如...比如我们献出金城,她放我们一条生路,让我们带走部分亲卫,手里头有兵,才有东山再起的本钱。”
“痴心妄想!”韩遂断然否定,“吕嬛费尽心机,就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继而占据整个凉州,岂会放虎归山?此议休要再提!”
他心中警铃大作,马玩的话,代表了一种危险的倾向。
金城是他的老巢,当成礼物献出去,固然可以当成和谈的条件,可他韩遂往后如何东山再起?
军议不欢而散,谁也没能拿出个可行的办法。
猜忌和绝望的裂痕,在一次次无效的争吵中不断加深...
是夜,粮仓区。
程银亲自带着一队亲兵在粮仓外围巡视,他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双饿绿了的眼睛在盯着这里。
守仓的士卒是他的人,但一个个面黄肌瘦,握着长矛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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