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汉宫地宫的青铜大门在艾登面前缓缓开启,门轴转动的嘎吱声像是垂死者的最后喘息。一道刺目的白光从门缝中涌出,伴随着管风琴的低沉和弦,震得他脚下的碎石簌簌作响。
露西,你还在吗?艾登对着衣领下的通讯器低语,但只有静电噪音回应。怀表在他的口袋里剧烈震动,表壳烫得像是要熔穿布料。
门后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十二米高的管风琴占据了大厅尽头,两千根音管如同青铜打造的丛林直抵穹顶。温特站在演奏台前,黑色燕尾服的下摆无风自动。他左手握着一把骨传导小提琴,右手持着镀银琴弓,琴弦上闪烁着不祥的紫光。
欢迎来到终焉乐章,霍克先生。温特的声音透过管风琴的轰鸣清晰传来,你正好赶上最精彩的部分。
琴弓落下第一个音符的瞬间,所有水晶吊灯应声爆裂。艾登感到耳膜一阵刺痛,随后整个世界陷入诡异的寂静——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所有的声波震动都被某种力量精准地压制了。
月光从破损的穹顶洒落,照亮了墙边的二十个玻璃展柜。每个展柜里都浸泡着人体器官,标签上的日期跨越1947到1983年。最近的那个柜子里,一颗心脏仍在缓缓跳动,表面布满了银莲花状的纹路。
知道为什么选在这里吗?温特调整着琴弦,胸前的银莲花胸针折射出妖异的光芒,这座地宫的地下三百米处,埋着夜莺计划的第一批实验者。你师父当年就是在这里...找到了真相。
艾登缓缓向前,手中的拆信刀已经沾满冷汗。我师父绝不会参与这种疯狂的计划。
温特突然拉出一串刺耳的高音,周围的展柜应声开启,那让我们问问当事人如何?
淡紫色的雾气从展柜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形。艾登看到了七年前的师父——夏洛克·福尔摩斯站在实验室里,手中拿着注射器,面前是一个绑在椅子上的孩子。
不,这是伪造的!艾登怒吼,但那些影像越来越清晰。
1947年3月15日,温特的声音如同催眠,你师父在柏林郊外发现了我的祖父。但他没有逮捕那个纳粹科学家,而是加入了实验。知道为什么吗?
琴声突然变得柔和,雾气中浮现出新的场景:年轻的福尔摩斯抱着一个生病的男孩,男孩的皮肤上已经开始浮现银莲花纹路。
因为你,亲爱的艾登。温特轻声道,那个男孩就是你。你父母根本没有死在泰坦尼克号上,那是为你编造的故事。真相是...你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
艾登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怀表从口袋滑落,表盖弹开露出里面的照片——正是那个生病男孩的影像,下方写着For my dearest James。
詹姆斯...艾登喃喃道,突然明白了一切。师父从不叫他真名,总是用或称呼他。原来詹姆斯才是他真正的名字,而师父一直在保护这个秘密。
温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紫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渗出。时间不多了,让我们加快节奏吧。
他猛地拉动琴弓,所有玻璃展柜同时爆裂。器官和福尔马林溶液四溅,在地面汇聚成一个复杂的符号——正是银莲花的形状。
王莲毒素不仅是武器,温特喘息着说,更是永生的钥匙。你师父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用自己的眼睛培养出了第一朵永生花。
艾登想起师父临终前空洞的眼窝,胃里一阵翻腾。原来那不是什么谋杀,而是师父自愿的牺牲。
但他犯了个错误。温特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他没想到毒素会产生变异。现在整个伦敦都在感染范围内,除非...
琴声戛然而止。温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银莲花纹路在他的皮肤下疯狂蔓延。
除非用第一个实验体的血液制作血清。温特艰难地说完,突然将小提琴砸向管风琴。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艾登看到管风琴的音管里涌出无数机械蝴蝶。它们翅膀上的毒素孢子闪烁着致命的紫光,正朝着通风管道飞去。
来不及了...温特倒在地上,身体正在快速结晶化,祭坛已经启动...
艾登冲向控制台,怀表突然发出强烈的震动。表盘弹开,露出里面隐藏的微型注射器——正是影像中师父使用的那支。
用我的血...他喃喃自语,突然明白师父留给他的真正遗产。
当第一只机械蝴蝶即将飞入通风管道时,艾登将注射器刺入自己的心脏。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特的清明感——他看到了毒素在网络中的流动轨迹,看到了整个伦敦的地下管道系统,看到了每一个感染者的位置。
露西,听得到吗?他对着通讯器喊道,这次信号畅通无阻,我需要你连接到市政供水系统,把这些坐标输入主控制台...
当他报出最后一组数字时,温特已经完全晶体化的身体突然裂开。一个全息投影从中升起,显示着1947年3月15日的实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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