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斜,肆无忌惮的炙热阳光终于收敛了几分气焰,变得温和起来,给坊市的一切都拉出了长长的影子。空气中的浮躁气息似乎也随着温度的下降而沉淀,喧嚣声虽未减弱,却少了几分午间的火气。
李松依旧靠在那棵老柳树下,姿势几乎没变过。那本《修真界趣闻录》已经翻到了最后几页,书角被他无意识地捻得有些卷边。摊位前的灰色粗布上,几株清风草和那叠符箓,如同被遗忘的弃儿,孤零零地承受着从灼热到温凉的光线变迁。
腹中的饥饿感已经从隐隐的绞痛变成了持续不断的、空洞的提醒。清水早已喝完,连水囊都显得干瘪。他看着对面一个卖灵面馒头的小摊,那刚出笼的热气仿佛带着实质的甜香,一下下撞击着他脆弱的防线。
“不能再等了。”李松叹了口气,将最后几页书飞快扫完,合上,珍重地收回怀里。他知道,指望在这下游角落把东西卖出去,希望太过渺茫。必须主动出击,或者……退而求其次。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几株因为暴晒而越发显得无精打采的清风草,只留下那叠符箓在摊位上——万一有哪个更眼瞎…呃,是更有缘分的道友路过呢?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发麻的腿脚,他拍了拍道袍上的尘土,目光投向坊市更核心、人流更密集的区域。那里摊位费更贵,但机会也更多。他当然付不起摊位费,但他的目标不是去那里摆摊,而是去寻找“客户”。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调整出一个既不显得谄媚,又带着几分诚恳的笑容,迈步融入了熙攘的人流。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一个正在挑选护身符器的壮硕汉子。那汉子气息彪悍,腰间挂着猎刀,像是个常年在山林里讨生活的散修。
“这位道友,”李松凑上前,拿出两张清洁符和一张小火球术符,“请看,上好的初级符箓,清洁去尘,生火驱兽,必备良品!价格实惠,三张只要一块灵石!”
那壮汉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那品相堪忧的符箓,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就这?擦屁股都嫌硬!”说完,扭头就走,留给李松一个宽厚的背影。
出师不利。李松摸了摸鼻子,也不气馁,继续搜寻。
他又找到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带着个小女孩的女修。他想着女修或许更爱干净,便主推清洁符。
“道友,需要清洁符吗?日常打扫洞府,洁净衣物,方便快捷……”
那女修倒是停了下来,拿起一张清洁符仔细看了看,眉头微蹙:“道友,你这符箓灵力微弱,符文勾勒也……颇为随性,怕是效果持续不了片刻吧?”
李松脸上发热,硬着头皮道:“效果绝对有!虽不能维持一天,但清扫一间小屋足矣。价格好说,一块灵石五张!”他几乎是咬牙报出了这个跳楼价。
女修摇了摇头,将符箓还给他,拉着小女孩走了:“抱歉,我们需要效果更持久些的。”
接连碰壁,李松心里的那点希望之火也摇曳欲灭。他像一只幽灵,在热闹的坊市中穿梭,与周围热火朝天的交易场面格格不入。他看着别人将大把的灵石收入囊中,看着别人换得心仪的丹药、材料,那种感觉,就像隔着透明的墙壁观看一场盛宴,自己却饥肠辘辘,无法参与。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直接去相熟的杂货铺“老周头”那里碰碰运气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喂,那小道友。”
李松回头,看到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穿着一身浆洗发旧褐色麻衣的老婆婆,正蹲在一个卖低级草药的摊位前,朝他招手。她摊位上摆着的,不过是些常见的止血草、宁神花之类,品相比他的清风草也好不到哪里去。
“婆婆,您叫我?”李松快步走过去,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
老婆婆抬起浑浊却精明的眼睛,打量了他一下,目光落在他手中那叠符箓上:“你那清洁符,怎么卖?”
“一块灵石五张!”李松立刻报出底价,生怕把这唯一的潜在客户吓跑。
老婆婆撇了撇嘴,伸出干枯的手指,捏起一张清洁符,对着光看了看,那神态,比之前那宗门弟子还要挑剔几分。“灵力稀薄,符纸劣质,朱砂也不纯……小道友,你这手艺,还得练啊。”
李松心中苦笑,面上却只能赔笑:“婆婆您慧眼,晚辈初学乍练,混口饭吃。效果还是有的,保证能用。”
“一块灵石五张?”老婆婆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太贵。一块灵石八张。”
李松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块灵石八张?这简直是白菜价里的白菜价!扣除符纸和朱砂的成本(虽然是最低级的),他几乎等于白干!
“婆婆,这……这价格实在……”李松试图争取一下,“您看,这符纸、这朱砂,都是成本啊。一块灵石六张,您看如何?”
“七张。”老婆婆眼皮都不抬一下,语气不容置疑,“不卖就算了,老身去别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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