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青溪村的鸡犬尚在沉睡,唯有林家庄前一片灯火通明。
魏骁一袭戎装,站在众人面前,目光如炬,却笑意不达眼底。
霍砚上前一步,与他对视片刻,语气平静:“魏统领别来无恙。”
“老霍,许久不见。”魏骁拱手回礼,语调轻松,仿佛只是旧友重逢,并非军伍副统领亲临民寨。
霍砚不动声色地点头,侧身示意道:“请入寨详谈。”
魏骁也不推辞,挥手下令士兵驻扎村口,只带了两名随从缓步走入林家庄。
春织站在台阶之上,目送他们一行人进入内寨,眉心微蹙,
山寨议事厅内,灯火摇曳,酒香四溢。
春织亲自设宴款待镇北军副统领一行三人。
席上菜肴虽不及府城精致,却也尽显乡野风味,鱼鲜笋嫩、腊味蒸香,皆是她亲手调配的招牌菜品。
魏骁举杯浅尝一口,赞道:“多年未尝如此地道的军中菜式,倒让我想起当年火头营的日子了。”
春织微笑接话:“听闻大人曾在军中火头营效力多年,不知可还记得那位掌勺的大厨?”
魏骁眼神微动,笑着摇头:“哪记得那么清楚?那时每日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
“是么?”春织轻轻放下酒盏,眸光温婉却透着几分锐利,“听说那日你曾从敌营带回一封密信,若不是那封信,恐怕你们火头营早被围剿了吧?”
魏骁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随即笑道:“林姑娘果然消息灵通,连这等旧事都能翻出来。”
他顿了顿,似是不经意地补了一句:“不过那封信后来……已被呈至兵部。”
此言一出,厅中气氛陡然一凝。
霍砚神色不变,手中酒盏却悄然收紧;春织低头轻笑,像是未曾察觉,只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将军今日能坐上这高位。”
魏骁眯眼看着她,嘴角仍挂着笑意,却再未多言。
宴罢不久,族长林宗仁闻讯赶来。
他年近六旬,须发花白,却依旧精神矍铄,一踏入议事厅便沉声喝问:“魏统领,我林家庄乃青溪村百姓聚居之地,非军营要塞,为何擅入且命士兵驻扎?莫非将我林家庄当作练兵之所?”
魏骁起身迎礼,神情依旧从容:“族长误会了,在下只是路过歇脚,并无意久留。”
林宗仁冷哼一声:“路过?带兵三十骑,直闯我村口哨岗,说是路过?”
魏骁并未反驳,只淡淡一笑:“族长放心,我们不会打扰太久。”
“多久?”林宗仁步步紧逼,“一日?两日?还是想在我林家庄常驻?”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霍砚眉头皱起,春织亦是目光一凛。
她终于明白,魏骁此行,绝非偶然。
魏骁缓缓环视四周,语气低沉却不容置疑:“林族长无需紧张,我只是奉命巡视边境军情,途经此地而已。”
“边境?”林宗仁怒极反笑,“我林家庄地处江南腹地,离边关千里之遥,何来‘巡视’之说?”
魏骁沉默片刻,终是不再辩解,只道:“族长多虑了。”
空气凝滞如铁,一场言语交锋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汹涌。
春织适时站起,端起茶盏,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天色已晚,诸位远道而来,不如先安顿下来。有什么事,明日再议也不迟。”
魏骁望向她,目光复杂,终是点头:“也好。”
林宗仁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霍砚送魏骁等人离开后,回到议事厅时,春织正立于窗前,望着院中篝火闪烁。
“你觉得他是冲你来的,还是……冲我?”她轻声问道。
霍砚站在她身后,语气低沉:“不管冲谁,都不是寻常过路。”
春织转身看他,眼中有星光流转:“今晚的事,只是个开始。”
霍砚点头,握紧拳头:“我会查清楚。”
她唇角微扬,目光坚定:“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月色如水,洒落在林家庄的屋檐瓦片上,而在这份宁静之下,一场风暴正悄然酝酿。
而谁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会有多少秘密被揭开。
夜色深沉,林家庄的篝火余烬未熄,风中飘着残存的酒香与寒意。
霍砚独自踏出山寨议事厅,脚步轻缓却坚定。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趁着夜色潜入驻扎村口的军营,在暗影掩映下走入魏骁临时歇息的帐篷。
帐内灯火微弱,魏骁尚未入睡,正擦拭着手中的短刀。
见霍砚进来,他抬眼一笑,仿佛当年火头营里并肩而眠的老兄弟重逢。
“你怎么来了?”魏骁收起刀,语气平静。
“老战友多年不见,叙叙旧情。”霍砚坐在他对面,声音低沉,“你我曾在火头营同锅吃饭,生死相依,如今虽各为其主,但我仍把你当兄长。”
魏骁目光微闪,片刻后轻叹:“你还记得那年敌营火烧粮草?若不是你替我挡了那一箭,恐怕我已经死在边关。”
“我记得。”霍砚点头,“你也曾冒死带密信回来救整个火头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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