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要什么,你清楚。”
那双十足标准的丹凤眼半阖,自一线眼眸中,透出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将郭妡紧紧包覆。
他不放手,薄怒下的力气,让她膝盖弯一弯便再无法向下。
郭妡只好用这双朦胧泪眼与他对视。
被赤裸的目光灼烫,想躲开,却又害怕他生气,然后真弃裴玄止于不顾,只能强自撑着。
被他看得实在心慌,她抬手想捂沈楷的眼睛,偏开一点点头。
口是心非道:“不要逼我……我不清楚……”
说罢,轻轻抽噎一声。
她的手被他强势拂开,脸也被强行转回来。
沈楷嗤笑着,没有多少情绪波动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嘲弄。
“装傻,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郭妡在他毫不留情的拆穿里,眼眸逐渐失措。
从未流露过的脆弱无助,也慢慢爬满这具素来刚强坚韧的身躯。
她垂眸,绝望道:“可他是殿下的表弟啊,他和殿下有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
“一表三千里的表弟么?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岂不知登上那张至高宝座的路,已无用之人,别说表弟,便是亲弟弟都可弃!”
沈楷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阴鸷的讽笑。
最后那几个字,咬在齿间,含着一抹冷血的决然。
他在提醒她,信王一脉和大宗的血缘已经不那么亲近。
他称裴玄止一声表弟,不过是看得起。
若他不想认这个表弟,他也真做得出来将裴玄止弃了。
事实从来残酷,郭妡无法接受地摇头,反复咀嚼轻喃:“已无用之人……呵……”
她的笑凄凉悲恸。
“原来他已是无用之人……所以,信王和郡公并不急于救他出牢狱,眼睁睁瞧着殿下折磨他一个月有余。
因为你们的联盟,你们的利益,有他无他并不影响。他是这个联盟下的棋子,而非执棋者。他不识时务强行要留下自己的女人,得罪了殿下,就已经被联盟抛弃了……
信王和郡公用这一个多月,用他,让殿下消气。到头来,只有前程与他息息相关的县主和裴五娘,以及我这样的女子,才想他好好活下去……”
她似参透在权力游戏中,所谓血亲关系有多么一文不值而浑身发颤。
她抱着自己的双臂,凄惶笑着摇头。
眼里的悲哀,和为裴玄止染上的无边心痛,几乎将沈楷淹没。
他手背的帕子被泪水浸湿。
盐分让伤口刺痛,可他指尖的轻颤并非因为这痛。
而是她心碎无依的泪,和她叫人心惊的聪慧。
他不自禁松开手,在她跌落之前,拉住她手腕,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此案虽剑锋直指郡公府和县主,而非他裴玄止,可案发地毕竟在在川州,孤确实有法子保下郡公府,但保他或是不保他,全凭你一念之间。”
赵王两臂将她困住,亦像给她支撑。
她和他贴得那样近,近得她脸上的挣扎,和眼底寸寸破裂的最后的坚守,都无处可藏。
“若实在无法洗脱嫌疑……你们预备用他一力担下所有罪责?”
她收在胸前的双手,颤抖着揪住赵王一点点衣襟。
想到这一层后,她就连愤怒都变得小心翼翼。
抬眸仰视他,近乎泣不成声。
沈楷弯唇,还她一个冰冷无情的笑。
郭妡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她咬着唇。
“我会努力让皇后娘娘劝陛下顺应天命,尽早立殿下为太子,求殿下不要放弃他,求殿下放过我……”
沈楷唇角那抹冰冷的笑,一瞬变得阴沉且狠厉。
“孤又不是三岁小儿,孤为何不能全都要?妡儿,如今是你在求孤。”
他话落,只听见呜咽的哭声。
她纤长的手指松开那一小截衣襟,化作推拒他的手掌,她拼命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奈何他的臂膀收得太紧,她根本没有着力点。
她颓然放弃,自暴自弃般放空双目。
“你要这身子就拿去,我再也不逃了,不跑了……只要别拿他顶罪,只要保他这一生荣华富贵。”
刚刚说完,她猛地找回神智,“不!我要先看到他安全!结案之日,我随殿下处置!”
“结案?三五个月后?你与他,再做几个月的苦命鸳鸯以慰相思?你还未搞清楚?是你求孤啊!”
沈楷冷哼一声,这算盘打得好响亮。
他要的是热烈的,灿烂的,嬉笑怒骂皆是风情的女人。
而不是已为裴玄止燃尽一生情意,剩下的那具行尸走肉。
他漆黑的眼眸垂下,不容置疑道:“明日,务本坊东四宅,孤要见到属于孤的妡儿。”
属于他的?
郭妡唇颤了下,满目的痛苦。
却似鼓起最后的勇气,“不……我要先见到郎君,我要先知道他一切安好……”
沈楷嗤笑,正待拒绝,就听她决然道:“殿下可以不答应,若郎君确无活路,大不了他死我也随他去!天下有万千美人,有万千聪明的女人,一个郭妡罢了,死便死了!殿下即便觊觎已久未曾得到,也不过再记得几日,往后就是过眼云烟,有什么值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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