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妡最近很忙,职务是拿到了,但底下的人没那么容易听话。
谁叫偌大一个内侍省,就她一人不是太监。
所以她原想将见面安排在同一日,但有莫若飞,她又不大敢。
她不信莫若飞会那么老实道歉。
若不老实,她也不打算惯着莫若飞,到时候别弄得场面难看。
她与川州来的人,并非全然利用关系。
都是多年老熟人,感情摆在那里。
不能因一个莫若飞破坏气氛,也不能在一群老乡跟前,揭山南土司的短。
她想一想,“后日,在务本坊的云禄酒肆,我去见她们。”
何滢应下,又出宫去。
郭妡在去内侍省前,先抽一个时辰,巩固一下尚食局女官的蛋糕制作学习成果,再去昭阳宫上课。
尚仪局的职位可以卸,昭阳宫的可不行。
这是她狐假虎威的好大旗。
而胡宫令在宫中的日子,不足十日了。
大弘朝的宫女内侍,一般来说一辈子不能出宫,老了只能在掖庭宫一隅养老。
但女官们大都是选拔制的,出身比较高,和外朝官员一样,不想干了还能辞职。
所以,一般老了都能归家荣养。
在皇后跟前得脸的,还能封个诰命出去。
胡宫令这边,皇后以为她请封了毗陵郡夫人,并在修德坊赐下一座宅子。
今夜胡宫令已经不教东西了。
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壶清酒,再去尚食局装了一碟子刚炒出的肉松下酒。
然后拉着郭妡在窗边赏雪喝酒,闲话家常。
郭妡就也识趣的不谈公务。
两人如同忘年交般,聊到半夜。
末了,胡宫令苍老的脸上泛起红霞,将一块玉牌和一块鱼符郑重交给她。
“这些都是皇后给你的,玉牌是与宫外培养的势力联络的信物,鱼符是凤仪卫的信物,往后都托付予你了。”
郭妡接过这两块沉甸甸的牌子,只道:“老师放心。”
这代表着再无犹疑和防备的信任。
她自然当得起这份信任。
天底下也唯有她,能承托起当前形势下的这个位置。
郭妡浅浅笑着,眼底的自信光芒,让胡宫令也绽开一抹笑容。
十一月二十九,郭妡下职就去了务本坊。
暮鼓一响,坊门关闭,坊内的酒肆还面向坊间居民开着。
今日云禄酒家,郭妡包场。
用的不是沈楷的钱,感慨他大方归感慨。
但他口袋里太多民脂民膏,身上有太多无辜百姓的魂。
她倒没有多清高,或是多有良心,更没有现在就不和沈楷沾边的能耐。
只是这种大是大非上,她底线还是有的。
沈楷的钱不干净,用得心难安。
郭妡每一笔都记得清楚,取之于民的,迟早该还于民。
至于她要用的钱,酒肆茶楼都已有进项。
一个现代人的营销点子,不说完全吊打古人,至少可以稍稍领先一个版本。
云禄酒肆就有要学的意思,一楼正改装潢呢。
上了二楼,莫婷丽笑盈盈在楼梯口等她,拍了拍身边脸色僵硬的少女,“快见过郭乡君。”
莫若飞的脸更僵一些,抬头时,头顶的银铃清脆响了几声。
大弘民风相对开放,包容性强,各族都活的自在。
哪怕来中原,姐妹俩也还是山南的装扮,倒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莫若飞在莫婷丽第二次推她时,目光朝下,小声道:“见……见过郭乡君。”
她脸上神情有些精彩。
自幼起,她在郭妡跟前就有一股基于出身的优越感。
一个土司部落,就是一个事实上的小王国,身为国王的女儿,有些优越感也是应该的。
两世为人,郭妡早已看淡这些无谓之争,将她当空气便是,只要不踩到自己的底线。
可现在,她能为之刀尖舔血,付出生命的人,受到欺辱。
就是踩到她的底线。
郭妡只是笑笑,随意一瞥,都不曾正眼看她。
直接将目光落在莫婷丽身上,“许久不见莫大娘子,瞧上去更容光焕发了。”
莫婷丽便知,这一茬没那么容易揭过去。
脸上神色从容,扬唇笑着,摆摆手道:“在郭乡君跟前,谁人敢称容光焕发呀,现今,满长安都在传颂郭乡君的佳话,真真是闻达天下啦。”
郭妡也摆手,“被时势逼得给自己找条出路罢了。”
两人相视笑一笑。
莫婷丽便又知道,她依旧是曾经那爱憎分明的她,对山南,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大怨念。
当即放了一半的心。
两人寒暄几句,就进了雅间。
莫婷丽回首,沉脸将莫若飞一瞪,严肃叫一声,“若飞。”
莫若飞这才回神跟上。
也不知她心底究竟在想什么,想得这个时候都能走神。
郭妡与莫婷丽坐下,而莫若飞还慢着一拍。
只是她刚欲寻个位子,就被莫婷丽一个眼神制住,“跪下。”
莫婷丽音量不高,声调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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