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的行动力,刻在骨子里。
她顶着幻颜膏修饰后的平凡面孔,操着带点南方口音的官话,在贫民窟最混乱、租金最便宜的区域,仅凭几枚铜钱和一个“病弱兄长需静养”的故事,便轻易租下一处带矮墙的独立小院。
院子极小,仅一间勉强不漏雨的土屋,一个堆满杂物的灶棚。但胜在位置偏僻,前后巷都没有人居住,墙根下仅有几丛半枯的野草,是院子里唯一的生机。
将伤重未愈的墨衍安置在土屋唯一的破木床上后,楚宁便开始了她的“融入”。
她换上更破旧、打着厚补丁的粗布衣裙,用灶棚里仅剩的几块霉木柴烧了热水,又以空间中最普通的米粮熬了一锅稀薄得能照见人影的粥。
黄昏时分,她如同真正为生计熬煎的贫家女一样,端着斑驳的木盆走向巷口那口浑浊的公用井。
沉默地打水,沉默地听着周围妇人压低的抱怨、流言,以及关于“贵人”们遥不可及、又充满恶意揣测的闲谈。
墨衍则在狭小的土屋内,忍着剧痛,一遍遍缓慢地伸展、屈曲肢体,活动着僵硬的筋骨。
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胸口的致命伤,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但他的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刀锋,凶狠地打磨着自己的残躯。
谷主赐予的药效霸道无匹,断裂肋骨的愈合感、内腑刺痛的减轻感,清晰可辨。
他必须快!更快!
夜幕终于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贫民窟。
喧嚣渐息,只剩下零星的犬吠与远处花柳巷飘来的、不成调的靡靡丝竹之音。
墨衍褪下那身染血褴褛的衣衫,换上了楚宁从空间取出、用最普通夜行衣料改成的便服。
他脸上的血污被彻底洗净,露出了原本深刻冷峻的五官,只是面色依旧苍白如纸,唇色浅淡。
这一身黑衣,衬得他身姿挺拔,那冷峻的侧脸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中与楚宁前世的未婚夫古卓弘,竟有了七八分的重叠。
楚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记忆深处那个在实验室爆炸中湮灭的身影,与眼前这个重伤臣服于她的男人,诡异地重合了一瞬。
墨衍看向窗边阴影里的楚宁。
她头上的斗笠已经摘下,露出那张带着蜡黄病容的平凡面孔,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寒夜中指引迷途的孤星,又似深渊里蛰伏的凶兽。
“谷主,属下去了。”墨衍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重伤初愈的粗粝沙哑。
“记着,活着回来是首要。情报,次之。”楚宁的声音清晰地穿透黑暗,落入他耳中,冰冷得不含一丝温度。“若遇绝险,捏碎此物。”
话音未落,一颗黄豆大小、毫不起眼的蜡丸抛了过来。
墨衍抬手接住,入手微凉。
他郑重地点头,没有多问,身影便如融入夜色的灵猫,悄无声息地翻过了矮墙,没入贫民窟污浊的黑暗之中。
京城,这座庞大帝国的权力中心,即使在深夜,喧嚣也未曾停歇。
巡夜卫兵铠甲的规律的摩擦声、更夫悠长单调的梆子声、偶尔碾过石板路的马车辚辚声……交织成一张无形而严密的警戒之网。
墨衍避开灯火通明的主街大道,熟稔地穿行于阴影与狭窄的巷道。他对这座京城的脉络了如指掌。
很快,四皇子府邸那森严的朱漆大门便出现在视野之中。
门口的守卫显然认得他,见他身影从暗处显现出来,立刻挺直腰背,恭敬地抱拳低声道:“墨衍公子!您回来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墨衍微微颔首,神色冷峻,径直穿过门扉微开的偏门,步履沉稳地走了进去。
沿途遇到的仆役侍女,见到他无不立刻停下脚步,垂首行礼,口称“墨衍公子”,敬畏之色溢于言表。
他三年前重伤被追杀,被路过的四皇子禹珏所救。
当时他头部受到重创,记忆尽失,只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和融在骨子里的警惕。
四皇子惜才,邀他入府暂住。后来,他循着蛛丝马迹,查到当时追杀他的势力,竟指向了雪国大皇子!
他虽然没有关于雪国的记忆,但几次被追杀重伤的血仇已经刻入骨髓。
他留在四皇子府,既是养伤栖身,亦是积蓄力量,伺机复仇!
这次他在乱葬岗重伤濒死,正是为四皇子追查下毒线索时,遭遇了雪国大皇子派出的顶尖杀手伏击!
若不是遇到了楚宁,被她用神鬼莫测的手段将他从阎王殿拖回来,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化作了乱葬岗的一具枯骨。
效忠?在血仇得报之前,活着才是唯一的信条!
更何况,楚宁展现出的力量——凭空取物、生死人肉白骨、改换容颜……已经超越了凡俗的认知。
对于要追随这样的强者,他心中并无抵触,反生敬畏。
回到自己在府中西侧一处僻静的院落,墨衍唤来心腹侍卫秦风。
“殿下现在的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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