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山的状态,比柳蓉儿预想的还要糟糕百倍。
昨夜那场如同炼狱焚身的噩梦,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心力。
他瘫在太师椅上昏沉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更深的恐惧拽回了现实。
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他派去北境传信的心腹宁一,竟没能在约定的日落时分归来!至今杳无音信,像石沉大海。
巨大的不安如同毒蛇一样,死死地缠绕着他的脖颈,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枯坐在书房里,眼窝深陷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下巴上的胡茬杂乱如荒草,脸色灰败得像蒙了一层陈年的尸气,连阳光落在他身上都泛不出半分的活气。
他想喝口浓茶提神,手抖得却像秋风中的枯叶,杯子里的茶水泼溅在月白锦袍的衣襟上,洇出深色的水痕,他也浑然不觉。
脑中反复回响着梦中皇帝那道冰冷如利刃的宣判,还有宁书冉那双淬着冰的眼睛。
那眼神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坐立难安,如芒在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厮惊慌失措的通禀,声音抖得像筛糠:“国…… 国公爷!蓉…… 蓉夫人那边派人来请,让您立刻过去!说…… 说她快不行了,务必要见您最后一面!”
宁远山的心头猛地一跳,像被巨石砸中!
柳蓉儿不行了?
是真病了,还是又在耍什么花样?
可若真是回光返照……她会不会在临死前胡言乱语?尤其是邀月公主的死因,那些埋在暗处的龌龊……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了后颈,冻得他牙关发紧。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强撑着疲惫欲死的身体,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几乎是踉跄着跟着小厮,跌跌撞撞地冲向正院东厢房。
那扇门后,藏着他最忌惮的祸端,也可能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踏入柳蓉儿的卧房,扑面而来的便是满室的狼藉与压抑到窒息的混乱气息。
宁书瑶披头散发地蜷缩在墙角,肩膀一抽一抽地呜咽,泪水鼻涕糊了满脸;宁书恒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脸色白得像张薄纸,眼神空洞得没了焦点。
而床榻上的柳蓉儿,虽说脸色灰败如枯槁,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簇在暗夜中疯狂燃烧的鬼火,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魂魄都灼烧殆尽。
“你…… 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宁远山强压着心头翻涌的不安与烦躁,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透着疲惫的涩意。
“做什么?”
柳蓉儿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那笑声尖锐得像夜枭在坟头啼哭,听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她挣扎着坐直身体,枯瘦如柴的手紧紧攥成拳,指节泛白,仿佛握着什么能定人生死的绝世珍宝,又像是死死掐住了毒蛇的七寸。
她猛地抬手指向宁远山,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地颤抖,声音里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尖刻:“宁远山!我的好夫君!你来看看!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在宁远山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柳蓉儿猛地摊开了紧握的手掌!
那个素白的、毫不起眼的小瓷瓶,赫然躺在她的掌心中央!
瓶身上还沾着她掌心的汗渍,在窗棂透进的微弱晨光里,泛着一层幽幽的、不祥的冷光,像一枚淬了毒的獠牙。
“枯心散!”
柳蓉儿的声音就像淬了毒的冰锥,一字一顿,狠狠地扎向宁远山,“你处心积虑、不惜动用埋了二十年的‘青蚨线’才弄到的东西!“
”你告诉我,这剧毒无比、能让人三息断魂、事后查无可查的‘枯心散’,为什么会藏在我柳蓉儿的妆奁暗格里?!嗯?!”
最后那个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撕裂般的怨毒。
轰隆 ——!
仿佛一道惊雷在宁远山的耳边炸开!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
他死死地盯着柳蓉儿掌心的瓷瓶,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连嘴唇都泛出了青灰色。
巨大的恐惧与难以置信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吞没 —— 她怎么会知道 “青蚨线”?!
这个连府中老人都未必知晓的秘密渠道,她竟了如指掌?!
更可怕的是,她竟敢把这东西当众拿出来!
宁远山的后背“唰”地沁出一层冷汗,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这小小的瓷瓶,此刻在他眼中比千斤巨石还要沉重,比出鞘的利刃还要致命。
“你…… 你胡说什么!”
宁远山下意识地厉声否认,声音却抖得像风中残烛一样,藏不住的惊慌从齿缝里漏出来,“什么枯心散!我不知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快给我!”
他再也顾不上半分国公爷的体面,像被踩了尾巴的野兽般猛地扑上前,伸手就去抢柳蓉儿手中的瓷瓶。
必须夺回来!
这东西见了光,就是要他命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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