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的血雨腥风从未停歇,华山的威名却在日复一日的衰败中飘摇。
每一天,都有被贪婪吞噬的生命倒在刀光之下。
每一刻,都为权势的争夺而魂断黄泉。
这片武林大地,正经历着一场残酷的洗牌。
华阴县境内,那座曾傲视群雄的华山,却意外地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或许,是那垂死猛虎的余威尚存,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又或许,是昔日“华山派”三个字积攒的赫赫威名,仍在震慑着蠢蠢欲动的心。
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像暗夜里的蝙蝠,盘旋在华山的四周。
他们急切地想要摸清华山的底细,探知这头老迈雄狮还剩几颗利齿。
然而,无形的界限横亘在众人心头,竟无一人敢于真正越雷池一步。
华山,就在这江湖的滔天巨浪边缘,诡异地安稳着。
这份安宁,竟奇迹般地持续了整整两年的光阴。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沉沉地覆盖着大地。
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微弱的鸦鸣,更添几分寒意。
“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破了山顶的沉寂。
宁清林的身影,在浓重的夜色中缓缓登上朝阳峰顶。
他枯枝般的手指紧扣着胸口,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将肺腑震出。
这位华山掌门的内功修为深厚无比,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
即使在这样的浓黑夜色里,他的目光也能穿透黑暗,清晰捕捉到崖边的景象。
他的弟子岳不群,正盘膝端坐在那万仞峭壁的边缘。
岳不群面朝着东方,身影凝固如一块历经风霜的山岩,纹丝不动。
他仿佛融入了这片天地,与身下的巨石合为一体,正静静地等待着第一缕阳光的降临。
那挺直的脊背,透着一股磐石般的坚韧,一种风雨难撼的执着。
宁清林心头悄然涌上一股暖流,干枯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
他无声地赞许道:“不群这孩子,心性倒是越来越沉稳纯粹了!”
他寻了一块平整的山石,也盘膝坐了下来。
山风拂过他花白的鬓角,将他的思绪也带向了远方。
这两年来,岳不群在内功上的进境,堪称神速,一日千里。
那艰深奥妙的紫霞神功,竟已被他修炼至第三重巅峰的境界。
单以内功的浑厚程度而论,他已稳稳跻身于江湖二流高手的前列。
然而,在剑法的修行上,却像是陷入了泥沼,寸步难行。
除了那套最基础的华山剑法,因一次奇特的顿悟误打误撞进入了“忘招”境界。
宁清林倾囊相授的希夷剑法与养吾剑法,却如同竹篮打水,毫无进展。
一招一式,岳不群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倒背如流。
可一旦临阵对敌,那些精妙的剑招便失了魂魄,变得如同纸糊般脆弱不堪。
“咳!咳咳!”宁清林忍不住又咳了两声,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
但这无奈很快又被另一种欣慰的情绪取代。
他转而想到:“倒是中儿这孩子,着实给我争气!”
“她将那一套玉女十九式使得出神入化,宛若仙子起舞。”
“内功的根基也打得极为扎实,精进之势如火如荼。”
“虽说她与紫霞神功的刚猛路子不合,无缘修炼。”
“但此刻,正是传她玉女心经上乘内功的最佳时机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岳不群那如山的背影上。
一丝慈父般的微笑,悄然浮现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
“这臭小子,自从那次重伤昏迷醒来后,脑子像是开了另一扇门。”
他低声地自言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谁能想到,他竟然把华山上下那些不起眼的厨子、杂役都发动了起来。”
“虽然目前只将眼线布于陕西境内,规模尚小。”
“但总算是让华山这头病虎,不再是江湖上的睁眼瞎了!”
想到此处,宁清林心中竟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但这点愧疚,瞬间就被一丝隐秘的庆幸所淹没。
他心底甚至冒出一个念头:“要是外面这乱糟糟的局面,能再持续个两年该多好?”
“唉!我堂堂华山掌门,怎会生出如此卑劣不堪的念头!”
他猛地惊醒,暗暗自责:“定是被这小子近来的歪风邪气给沾染了!”
这个想法让他心头火起,目光如电般射向崖边的岳不群。
那眼神里,似乎有实质的火焰在跳跃升腾。
“从前只觉得这小子老实本分,练功也算勤勉刻苦。”
“可如今,肚子里不知装了多少花花肠子!”
“最可恨的是,竟把我那宝贝闺女哄得五迷三道,眼里只有她师兄!”
“该死!实在该死!”
他这边正咬牙切齿,念头还未转完。
一阵极不和谐的声音,极其突兀地撕裂了黎明前的宁静。
“呼噜——呼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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