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令狐冲指着书页上的字,一脸天真无邪,“这个‘调戏妇女’,是什么意思呀?”
“呃……”岳不群脸上的和煦笑容瞬间僵住,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在疯狂挠墙:天爷!这、这让他如何向这懵懂幼童解释?难不成要说“就是坏叔叔欺负好婶婶”?他眼神慌乱地左右扫视,急需一根救命稻草。
万幸,另一只小手及时地、规规矩矩地举了起来——是风笑!岳不群如蒙大赦,几乎是抢着开口:“笑儿!你有何疑问?快讲!”
风笑放下小手,小脸绷得没有一丝波澜,乌黑的眼睛坦然地看向岳不群,字正腔圆地问道:“师父,这个‘掳掠’,是何意?”
轰隆——!
岳不群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仿佛被一道九天玄雷狠狠劈开,炸得他眼前发黑,耳朵嗡嗡作响。
他强撑着没有当场昏厥,眼角余光下意识地扫向最后那个一直沉默的弟子刘二牛——这小子可千万别再蹦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来了!
然而,目光所及,差点让他一口老血喷在崭新的戒律书上:那刘二牛不知何时竟已趴在硬邦邦的案几上,睡得人事不省!口水蜿蜒,在他衣袖上画出了小小一滩地图。
“刘!二!牛!”岳不群积攒了一早上的火气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他身形一晃,原地竟似留下几道淡淡的灰影,真身已如鬼魅般瞬移到了二牛桌前。
指关节带着破风声,毫不留情地敲在那颗睡得正香的脑袋上,发出“咚”一声脆响。
“哎哟!”刘二牛猛地惊醒,捂着脑门,睡眼惺忪地看着怒气冲天的师父,一脸茫然。
“好小子!”岳不群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昨夜做贼去了不成?竟敢在为师眼皮子底下酣睡!”
刘二牛揉了揉眼睛,咧开嘴,露出一个憨厚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师父……俺、俺昨晚练功……忘了睡觉了……”他声音越说越小,带着点困倦的沙哑。
“练功?”岳不群心头那股邪火被这朴实的回答浇熄了一瞬,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但这暖意转瞬即逝,立刻被更大的怒火淹没——练功是好事,可如此不知节制,伤了根基如何是好?他强压着几乎要咆哮的冲动,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二牛,练功勤奋固然是好,然则凡事皆有度,过犹不及!筋骨疲乏,心神耗损,非但进境缓慢,更易埋下隐患,此乃武道大忌!你……”滔滔不绝的道理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一番长篇大论之后,岳不群口干舌燥,盯着刘二牛:“为师所言,你可明白?”
刘二牛睁着那双依旧带着睡意的大眼睛,认认真真地、一丝不苟地——举起了右手。
岳不群心头那点因为弟子“听话”而升起的微末欣慰,在看到刘二牛举手的那一刹那,彻底凝固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刚立下的规矩,只得按捺住性子:“刘二牛,你有何疑问?”
“师父,”刘二牛放下手,表情困惑又认真,“您刚才说的‘过犹不及’,是啥意思啊?”
咔嚓——!
岳不群仿佛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口某处碎裂的声音。
他眼前发黑,几乎要站立不稳。
这憨徒儿!合着他那苦口婆心的一大篇道理,就只听见了最开头这无关紧要的四个字?!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
岳不群猛地抬手,袍袖无风自动,几道迅疾如电的残影闪过——只听“嗤啦”几声轻响,三个小弟子面前书册的第一页,那墨迹淋漓的《华山七戒》,已被一股无形气劲精准地撕了下来,轻飘飘落在地上。
岳不群内心咆哮:不是你们蕴含的道理不够光明正大,实在是我座下这些弟子年纪太小,心智未开,理解无能啊!委屈你们暂且退场吧!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重新锁定那三个让他心力交瘁的小家伙。
好!很好!他堂堂华山掌门,两世为人的见识,还不信治不了你们三个小皮猴!岳不群拿起案上的《三字经》,啪地一声拍在讲台上,震得粉笔灰簌簌落下:“收心!现在,拿出《三字经》来!”
“是!”三个小家伙被师父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住,手忙脚乱地翻出书册。
岳不群转身,拿起粉笔——这耗费心思让弟子们琢磨出来的新鲜玩意儿,在他手中有些生涩。
他用力在特意打造的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六个大字,字迹虽不甚美观,却端端正正:“人之初,性本善。”
“来,跟着为师念——”岳不群的声音刻意放缓,带着一种引导的韵律,“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三小拖长了调子,稚嫩的童音在学堂里回荡。
岳不群目光扫过,却见刘二牛的小脑袋猛地一点,随即又顽强地抬起,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小脑袋还用力地左右甩了甩,试图驱散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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