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依旧敲打着公交车的窗玻璃,划出一道道扭曲的水痕,将窗外飞逝的、重新变得繁华起来的街景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林墨宇靠在冰冷的车窗上,闭着眼,但工业区仓库里那团胶质物的“低语”、指尖冰凉的刺痛、以及体内那存在传来的异常战栗,依旧在他脑海里盘旋,与抑制器带来的滞涩感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那绝不是一次简单的能量残留。那东西在“恐惧”。恐惧什么?采集针?还是……他体内那被抑制的东西?而抑制器那瞬间的黄色闪烁,又意味着什么?
疑问如同水底的暗礁,表面平静,却潜藏着危险。
回到那间熟悉的、需要支付高昂租金的公寓,冰冷的寂静扑面而来。姐姐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似乎也已被时间抹去,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回响。他脱下湿透的外套,挂在门后,手腕上的抑制器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黝黑、沉重。
他走到书桌前,习惯性地想打开电脑,查看一下工作邮件——尽管今天是周末。手指按上开机键的瞬间,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静电的感觉掠过指尖,但比静电更……有指向性。几乎是同时,已经黑屏许久的显示器,屏幕深处似乎极快地闪过一抹幽蓝,快得几乎像是视网膜的错觉。
林墨宇的手指僵住了。
他体内的那东西,轻轻悸动了一下,像沉睡的野兽在梦中抖动了耳朵。
不是错觉。
他缓缓收回手,盯着那台普通的台式电脑。公司配发的标准型号,用了好几年,运行缓慢,和他的人一样,是这座城市里不起眼的、陈旧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集中精神。头痛隐隐传来,抑制器像一道闸门,阻碍着他与外界能量的清晰连接。但他能感觉到,与这台朝夕相处的机器之间,似乎存在着一条极其细微的、不受抑制器完全控制的……“通路”?这条通路不依赖明显的能量流动,更像是一种……基于底层逻辑的、无声的“识别”?
他闭上眼睛,不再试图去“引导”或“控制”,而是放松下来,任由那种模糊的感应流淌。脑海中没有出现乱码,也没有清晰的数据流,只有一些极其破碎的、难以捕捉的“信息片段”掠过,如同风中残叶:
【系统自检……通过】
【后台进程数:47】
【网络连接:断开】
【……存在未读取内部日志……权限……】
这些信息并非以文字形式呈现,更像是一种直接的“认知”,模糊且转瞬即逝。并且,伴随着强烈的精神消耗和太阳穴的抽痛。
他猛地切断这种感应,踉跄后退一步,扶住墙壁才稳住身体,大口喘着气。冷汗从额角渗出。
他能……“读取”机器的基础信息?不是通过黑客手段,不是通过物理连接,而是通过这种诡异的、基于他体内那破碎火种与电子设备之间某种未明的“亲和力”?
这能力微弱、难以控制且消耗巨大,与引动电流那种暴烈的表现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被动的渗透,或者说,是那破碎火种本质中某种特性的零星体现。
他想起了工业区那台闪烁的纺织机,想起了办公室里报废的复印机。
一个冰冷的念头浮上心头:这或许,才是那破碎火种残留力量,在抑制器压制下,更本质、也更隐蔽的体现方式。它不是用来战斗的,至少不完全是。它是用来……“连接”和“理解”的。理解这些构成现代社会的、冰冷的数字与机械的造物。
而这个能力,似乎……并未被抑制器完全封印。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熙攘的人流和车河。每一辆汽车,每一盏路灯,每一个行人手中的手机……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一台巨大而精密的机器,由无数的代码和电路驱动。
如果他能够……
不。
他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个危险且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开。官方给他戴上这枷锁,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任何越界的行为,都可能招致无法承受的后果。
他只是一个想付清房租、勉强活下去的普通人。
接下来的几天,林墨宇强迫自己回归“正常”。上班,处理枯燥的报表,忍受同事疏离的目光,下班,去超市购买打折的食物,回到寂静的公寓。他刻意避免再去“感应”任何电子设备,将全部精力投入到麻木的日常中,试图用疲惫淹没那蠢蠢欲动的异常。
然而,有些东西一旦苏醒,便再也无法假装不存在。
周三下午,他需要将一份整理好的数据报告提交到公司的内部服务器。网络连接却突然变得极其不稳定,时断时续,传输进度条卡在百分之九十,一动不动。IT部门的人过来检查,鼓捣了半天,也只能耸肩表示是区域网络波动,需要等待。
经理催得急,同事们都爱莫能助。
林墨宇看着屏幕上停滞的进度条,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抑制器。那个冰冷的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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