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要是单纯着火,哪能有那么大动静啊?” 有人疑惑地问。
“着火?你可别瞎猜了!附近好多人都亲眼见、亲耳听了 —— 那根本不是火,是雷罚!” 另一人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敬畏。
“雷罚?难道余家真作了大孽,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切!谁不知道余家干的那些脏事?作孽还少吗?” 立刻有人附和,语气里满是鄙夷。
“就是!活该!这是老天爷开眼,替咱们收拾他们!”
“可余家好多房子都是砖石盖的,雷劈也能劈着火?” 又有人追问,满脸不解。
“余家现在咋样了?还有活口没?”
“哎呀,我一大早就去瞧了!边上有读书人说,那叫‘千疮百孔、满目疮痍’,还有啥‘哀嚎遍野、一片狼藉’,反正就是惨得很!”
“砖石房子也能烧成这样?”
“老哥你这就不懂了吧?那可是天神降的雷!听说一共四道 —— 头一声响,砖石都碎了;第二声响,房子就塌了;第三声过后,整个院子都毁了;第四声一响,简直是地裂天开!你再看那些余家人,个个被劈得身黑如炭,好些都粉身碎骨了!”
“余掌柜、他大房媳妇、还有那个管家,连护院都一个没跑掉!真不知道余家造了啥孽,能让老天爷下这么狠的手!”
“这么说,余家人都死光了?”
“内院的差不多都没了!姓余的本家人,还有被赐了姓的亲信,几乎一个没剩!”
“也不是全没了 —— 外院的仆役和没当值的丫鬟活了不少,就是大多受了伤。后院的小妾和几个孩子也活着,离主屋远,可伤得重,比丫鬟们惨多了。”
听到这里,家丰已经摸清了情况,背上竹筐,拉着四时,慢慢向城门走去。
四时凝视着那只被家丰牢牢牵住的小手,心中满溢着安稳之感。仿佛这双手一旦松开,某种无形却至关重要的东西便会随之抽离。
此时,破晓时的清冽早已褪去,太阳将融融暖意揉进每一束金线,像温柔的手掌轻抚大地。树叶尖悬着未干的露珠,在斜射的光瀑中折射出细碎虹彩;空气被晒得微微发烫,裹着草木的清新气息,连呼吸都变得绵软香甜。
城门上的绳索被镀上蜜橘色光晕,石板路上的树影缓缓缩短,万物都在恰到好处的温度里舒展 —— 家丰只觉得浑身轻松,连日来的紧绷终于散去。
出了城门,两人先绕去山匪的草棚。几个山匪的尸体已经有了异味,他们合力将尸体拖到之前家丰被扔下的斜坡,一一推了下去。
弹力的尸体也找到了,可惜实在没法带回,两人只能就地掩埋。土坡下多了个孤零零的坟堆,家丰摘了些花叶插在上面,又撕下弹力衣服的一角收好 —— 打算回去后做个衣冠冢,好有个悼念的地方。
他们倒掉了水缸里的水,免得有人路过误喝;挖出之前埋的刀,放进竹筐带走;又仔细清理了两人留下的脚印和衣物,拿出火折子点火烧掉痕迹,才转身去林场 —— 把刀藏好,银子也埋在了林场里,没人会发现。
做完这一切,两人才轻松地往家走。
还没到村口,就被田里的老农认了出来。此时正是禾苗快结穗的时候,村民们都在田里抓虫子,有几家的孩子还在作坊做工,见家丰回来,都高兴地围了上来。
越往家走,跟着的人越多,到家门口时,已经围了三四十号人,里三层外三层,都笑着打招呼、问情况,像拱卫英雄似的把两人护在中间。
“家丰!”
“小丰!”“小丰!”“二哥!”
家里人一眼就看到了被簇拥的两人,秀兰、静竹、乐君和小花立刻跑出来,死死抱住家丰,差点没把他憋坏。
好不容易挣脱开,家丰看到重力正四处张望,便慢慢走过去,轻声说:“你在找弹力?他没了。”
“噢,知道了,少爷。” 重力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 —— 他们在县城时就住在一起,一起被买回来,一起盼着日子变好,虽话不多,却是知心人。
家丰把收好的布片递给她:“这是他的衣服碎片,尸体没法带回来,我已经埋了。你抽空去买副棺材,做个衣冠冢,就放在作坊后面靠近后山的坡前,需要钱就找二娘要。”
重力接过布片,突然跪下来磕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多谢少爷!多谢少爷!我替弹力给您磕头了!”
在这个时代,仆役卖身后便没了人权,死了也大多是抛尸荒野,身份远不如这些穿着破落的农民。
家丰肯为弹力立衣冠冢,是真把他当人看 —— 周围的村民也叹了口气,有人上前拍了拍重力的肩膀安抚。
家丰拉起重力,转头对围着的村民笑了笑:“听说之前有豺狼闯到我家,多亏了诸位帮忙拦着,多谢大家了!”
“客气啥!都是乡里乡亲的!”
“那些人就是活该!”
作坊的工人,作坊盖房子的众人,也都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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