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小憩了大约一个时辰,醒来时显然好了许多,当袅袅晚膳做的皮蛋瘦肉粥,清淡易消化。
太后看着黑漆漆的皮蛋,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鸭蛋,经过我的改良,它叫做皮蛋,太后放心吃,包您惊艳。”
太后浅尝了一口皮蛋,一股奇怪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甚至上升到鼻腔,上颚……赶紧吐掉。
当袅袅蹭得一下跳起来:“太后!这皮蛋千金难求,您怎么糟蹋食物呢!”
太后:“这什么味道,如此怪异。”
“这第一次吃皮蛋不能只吃皮蛋,会不习惯的,要和粥一起,一勺粥,一小块皮蛋,这样吃。”
当袅袅做了个示范,一勺粥夹杂着一小块皮蛋和一点肉丝,吃得嘎嘎香。
太后狐疑地在当袅袅和碗里的粥之间目光徘徊,终是决定再试试,学着当袅袅的样子又往嘴里送了一勺,这一次,皮蛋的味道被弱化,咸咸的粥带着肉的鲜味,皮蛋反而没什么存在感,但又隐约有一点凉凉的感觉。看太后这一口没吐出来,当袅袅松了口气。
用膳期间,太后问起今日皇帝嘉赏的事情,当袅袅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一五一十都说了,顺便提了一嘴被汤总管嫌弃院里人太少,嘴上说着自己喜欢清静不需要那么多人,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但这点技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上届后宫冠军呢?太后被她逗笑,吩咐容嬷嬷明日去跟内务府要点人过来伺候。当袅袅假装推脱谦让了一会儿,就欣然接受了。
回到偏殿,翠竹苦兮兮地向当袅袅诉苦:“小姐,今晚就吃那点东西,真的不够吃啊!这会儿又饿了……”
当袅袅看着翠竹一副三天没吃饭的样子,笑道:“早知道你会饿,早有准备啦。”
主仆二人偷溜进小厨房,当袅袅把年糕过水捞出,端了一碗清水和一碗黄豆粉,又蹑手蹑脚地偷溜回房中。
当袅袅教翠竹怎么吃,夹一块年糕蘸一下清水,再在黄豆粉里滚一圈。翠竹有样学样,一口咬下去,香浓软糯,太——美味啦!
“小姐!这可比御膳房做的什么水晶芙蓉糕好吃多了!”翠竹已经被香迷糊了。
“小点声,你不怕被珍珠发现咱俩偷吃啊?”当袅袅做噤声状,翠竹缩缩脖子,表示已老实。
“小姐为什么总防着珍珠?”
“珍珠是太后身边的人,我可不想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太后那边就跟狗一样,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小姐,你敢说太后是狗,这可是要杀头的!”
“嘘——比喻!比喻,比喻。”
“那也不能拿狗跟太后比啊。”
“反正就是不想被人监视,怎么都不是自己人,不放心。”
“那今晚太后说要给你多安排点人伺候,你还答应了。”
“笨,那是我故意讨的。”
“啊?”
“总归在宫里没有在侯府自由,以后半夜偷吃这种事都得偷摸的,人多人少都是偷摸的,我干嘛不多要点人给我打打下手呢?”
“本以为进宫能吃上更多好吃的,谁成想还得偷偷摸摸地吃。”
“你呀,就知道吃。以后没事多交际,策反一些人为我们所用,懂不懂!”
“……不懂。”
“……”
唉,还是只能靠自己啊……
冬天的早上实在是起床困难,当袅袅裹紧被子努力把自己裹成蚕宝宝,双脚还是冰冰凉得让人难受,珍珠已经在外面敲门,通传太后喊她过去。
当袅袅痛苦地哀嚎着爬起来,想不通这鬼天气怎么温度骤降,昨晚都还不是这个温度啊!
如丧尸般爬起来,珍珠和翠竹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股刺骨的寒风,冷得当袅袅又缩回了床上。
“不是,这天儿也忒冷了,要不跟太后她老人家说有事改日再议吧?”当袅袅锁在被窝里牙都打颤。
“听说不是太后找您,是八皇子来了吵着闹着非要找您。”珍珠一边放下脸盆,一边拨开床帘。
“谁?八皇子?那个熊孩子?”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当袅袅。
翠竹拿出当袅袅今日要穿的衣服,回头看着当袅袅瞪大的双眼,无奈地点头。
“你们就说我病了,谁都不见。”当袅袅这回连脑袋也缩进去了,像个王八。
“七皇子也来了。”
“谁?”当袅袅探出脑袋。
“七皇子。”翠竹一个劲地使眼色。
当袅袅看着翠竹半晌,还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脑袋又缩了回去:“不认识,不见。”
“是单公子!”翠竹把被子掀了。
“单……什么单公子啊,不认识啦。”当袅袅把被子拽回来。
“单承宴单公子啊!”翠竹气得凑到被子边咬牙切齿。
“嗯?”当袅袅清醒了,“他来干嘛?”
“不知道,快起吧。”
将鎏金镂雕梅枝纹的手炉往怀里紧了紧,织锦缎交领袄裁得比夏日衫子宽了半寸,夹棉领缘恰好裹住纤巧的脖颈,襟口缀着的两粒珊瑚扣子掩在灰兔毛护领下若隐若现。腰间杏色丝绦缀着的荷包和半截剑穗被风吹得打转,暗纹青竹在绛红底色上时隐时现,倒与披风系带上穿着的珍珠坠子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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