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维修管道内一片漆黑,只有众人身上散发的微光和管道内壁偶尔残留的、早已失效的应急符文发出的磷火般绿芒,勾勒出幽闭压抑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陈年灰尘以及那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冰冷掠夺气息。
林凡在前,混沌之力凝聚于指尖,化为一道柔和的灰色光晕照亮前方数丈。管道走势并非笔直,时而向下陡降,时而水平蜿蜒,时而又向上攀爬,仿佛在庞大的设施废墟内部穿针引线。内壁的摩擦痕迹时断时续,显然闯入者也曾在此谨慎潜行。
“管道系统很复杂,似乎连接着设施的几个关键能量节点和隐秘区域。”天衍子的声音通过印记传来,他正通过林凡等人共享的视野和微弱的环境能量反馈,尝试还原部分管道网络图,“从痕迹方向和残留气息判断,闯入者的目标很明确,并非盲目探索,他们似乎在寻找某个特定的东西,或者……某个特定的‘房间’。”
“能确定闯入者的人数吗?”林凡以神念询问,同时警惕地感知着前方每一个拐角。
“痕迹显示至少有两个不同的个体,能量特征相似但略有差异,应该属于同一势力。实力……难以精确判断,但能悄无声息潜入这里并找到这条隐秘路径,绝非庸手,至少也是大乘期。”天衍子分析道。
苏璇掌心的涅盘圣焰微微跳动,照亮了她凝重的侧脸:“他们的气息感觉比万物归一教派那些疯子更加……冰冷和有序,少了几分血肉畸变的疯狂,多了些机械般的精准与贪婪。会是谁?”
凌绝剑尊沉默前行,右手始终虚按在剑柄上,剑意含而不发,却已笼罩周身三尺,任何突发袭击都将迎来雷霆反击。敖战走在最后,龙族强横的肉身和敏锐的感官让他对环境的细微变化格外敏感。
又前行了约莫一刻钟,管道前方出现了分叉口。一条继续向下延伸,另一条则水平通向左侧,内壁残留的痕迹在此变得模糊,似乎闯入者在此有过短暂的停留和选择。
“痕迹指向左边。”凌绝剑尊忽然开口,他并未低头查看痕迹,而是凭借剑修对“气机”的极端敏感,捕捉到了那条管道中残留的、更浓郁的冰冷气息。
“左边管道尽头的能量反应……有些特别。”天衍子也确认道,“似乎是一个独立的小型空间,能量屏蔽做得很好,外部几乎无法探测。闯入者的目标很可能就是那里。”
“走左边。”林凡毫不犹豫,率先转向。
这条水平管道更长,也更加曲折。沿途开始出现一些破损的管线接口和闪烁着危险红光的能量泄漏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味。显然,这里的设施状况更加糟糕。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不同于应急磷火的稳定光源。管道尽头,是一个被暴力撬开的、边缘扭曲的金属栅栏出口。出口外,隐隐有冰冷的白光和低沉的能量嗡鸣传来。
林凡示意众人停下,将神念小心地探出出口。
外面是一个不大的、呈圆柱形的密闭空间,直径约十丈,高约五丈。四壁是光滑的暗银色金属,布满了复杂的能量纹路,此刻大部分纹路黯淡无光,只有少数几道沿着墙壁垂直向上延伸的纹路,还在散发着微弱的蓝白色光芒,汇聚到房间顶部一个悬浮着的、不断旋转的复杂多面体水晶装置上。装置中心,封印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银灰色的数据流,散发出强烈的法则信息波动——这很可能就是古誓文明“遗忘协议”封存的某种核心数据或实物!
房间内,此刻正站着两道身影。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覆盖着暗沉如黑夜、表面流转着幽蓝色能量回路的贴身铠甲,铠甲风格冷硬尖锐,充满了攻击性。其头部完全被一个光滑的、倒三角形头盔覆盖,只在眼部位置有两道猩红色的狭长光缝,毫无感情地扫视着房间。他手持一柄造型奇特、如同某种生物脊骨与能量晶体结合而成的长柄战镰,镰刃上闪烁着不祥的紫黑色光芒。
另一道身影较为纤细,同样覆盖着暗色铠甲,但线条更加流畅,背后延伸出数对半透明的、如同昆虫节肢般的能量翼肢,微微颤动。其手中托着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无数细小齿轮和符文构成的银白色罗盘,罗盘指针正牢牢指向房间中央那个旋转的多面体水晶装置。
两人的铠甲上,都有一个相同的徽记——一个被简化、抽象化的、仿佛无数管道和血管缠绕而成的“螺旋塔”图案,塔尖刺入一片混沌的漩涡。这图案林凡等人从未见过,但那种冰冷、秩序、贪婪掠夺的意味,却与万物归一教派的“血肉机械融合”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显得更加“高级”和“纯粹”。
“不是万物归一教派,也不是星空龙城……是新的势力!”苏璇传音道,语气凝重。
“他们在尝试破解那个水晶封印装置!”天衍子急道,“那个罗盘正在高速解析封印的法则结构!他们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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