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骏不顾一切地在黑暗、狭窄、充满恶臭和尖锐物体的狗洞里拼命爬行,冰冷的污物沾满全身,尖锐的碎石刺入手掌和膝盖,每一下挪动都伴随着剧痛。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洞口处蒙面人气急败坏的怒骂和试图扩大洞口的挖掘声!他不敢有丝毫停顿,用尽全身力气向前蠕动,终于从另一头钻出,重重跌落在一条堆满冻硬垃圾、臭气熏天、绝无出口的死胡同里!
刺骨的寒冷和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但他此刻却觉得如同仙酿!他不敢停留,甚至来不及辨认方向,压制住喉咙口的腥甜,凭借对这片贫民区错综复杂巷道地形的模糊记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顾不上浑身剧痛和狼狈,朝着与漕帮分舵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纵横交错、黑暗如迷宫般的贫民区巷道深处……
那三名蒙面人站在被扩开一些的狗洞前,望着黑黢黢、散发着恶臭的洞口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逐渐远去的慌乱脚步声。其中那名小腿受伤者单脚站立,低声咒骂了一句。另一人眼神惊疑不定地再次扫过空荡荡的墙头,低声道:“追不上了。这老鼠巷子四通八达,又是贫民区,地形复杂。”
为首那名蒙面人沉默片刻,看了看受伤同伴明显不自然的腿,又望了望陈骏消失的方向,蒙面巾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目标已惊,且有外力干预。此地不宜久留。撤!”
三条黑影如同来时一般突兀,迅速融入巷道的浓重阴影之中,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空荡、死寂的暗巷,风雪依旧呜咽,缓缓覆盖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杂乱的脚印、溅落的几滴暗红色血迹、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冰冷的杀机。
一场目的明确、专业狠辣的擒杀,以目标的意外脱逃告终。而那一枚不知从何而来、目的不明的神秘石子,却将这池本就浑浊的水,搅得更加波谲云诡。风雪依旧,试图掩去所有痕迹,但危机的序幕,已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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