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嗬嗬”的喘息声和“啪嗒”的拖行声,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黑洞洞的通道蜿蜒而上,瞬间冻结了后巷本就稀薄的空气。
林默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右手断指处的冰冷刺痛和麻木感如同海啸般爆发!空荡的伤口深处,仿佛有无数冰针在疯狂搅动,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着那爬行声的节奏!紧贴胸口的纸条文件袋更是剧烈地“跳动”起来,灼热感隔着衣物烫着皮肤,像是在疯狂报警!
沈曼歌的反应快如闪电!
“退后!”她低喝一声,声音透过战术眼镜带着金属的嗡鸣,瞬间将林默从巨大的恐惧中惊醒!
她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向后撤步,同时右手那把奇特的“枪”状物已然抬起,幽蓝色的光芒在枪口飞速凝聚!深黑的战术镜片死死锁定洞口,镜片上流淌的数据流快得几乎连成一片!
林默连滚带爬地向后躲闪,背心再次重重撞在冰冷的墙面上,震得他眼前发黑,右手剧痛钻心!他左手死死攥着那个滚烫的金属方块,感觉它像一颗即将爆炸的手雷!
“嗬嗬…嗬…”
喘息声更近了!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仿佛喉咙里堵满了浓痰和血块。
“啪嗒…啪嗒…”
拖行的声音也更加清晰,伴随着铁梯被重物刮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一个…轮廓,在洞口下方深沉的黑暗中缓缓浮现!
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只…手?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手!
那是一只肿胀、溃烂、呈现出死尸般青灰色的肢体!皮肤如同被强酸腐蚀过,布满了流着黄绿色脓液的破口和水泡!几根扭曲变形、指甲乌黑尖利的手指(或者说爪钩?)死死抠着锈蚀的铁梯边缘,用力之大,将腐朽的铁锈都捏成了粉末!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肉和脓血混合的恶臭,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
“呃…”林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让他眼前发黑。他右手断指的幻痛和那怪爪抓挠铁梯的“嘎吱”声产生了诡异的共鸣,仿佛自己的骨头也在被无形的利爪刮擦!
沈曼歌纹丝不动,战术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铁,只有按在“枪”上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紧接着,一个畸形的头颅缓缓从黑暗中探出洞口!
那头颅同样肿胀不堪,皮肤是令人心悸的死灰色,布满了紫黑色的血管纹路。五官的位置扭曲错位,眼睛只剩下两个深不见底、流淌着浑浊粘液的窟窿!鼻子塌陷成了两个黑孔,嘴唇外翻,露出参差不齐、如同野兽般的尖利黄牙!粘稠的涎水混合着脓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洞口边缘积起一小滩恶心的污渍。
“嗬…嗬嗬…” 怪物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那两个流淌粘液的窟窿似乎“看”向了沈曼歌和林默的方向,带着一种纯粹的、对生者血肉的饥渴!
“嗡——!”
沈曼歌没有丝毫犹豫!在怪物头颅完全探出洞口的瞬间,枪口幽蓝色的光芒骤然爆发!
一道凝聚到极致的、高频震荡的能量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撕裂空气,精准地轰击在怪物的头颅上!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如同烂西瓜被砸碎的闷响!
怪物的头颅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瞬间爆开!粘稠的、混合着黑血、黄绿色脓液和灰白色脑浆的浆液四散飞溅!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浓烈到极致的腐臭!
无头的、肿胀溃烂的尸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失去了支撑,如同破麻袋般向后栽倒,顺着锈蚀的铁梯一路翻滚着跌回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最后归于死寂。
后巷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那股浓烈得化不开的恶臭和洞口边缘那滩刺目的污秽。
林默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后背。他看着洞口边缘飞溅的粘稠污物和那黑洞洞的入口,心脏狂跳不止。那是什么鬼东西?!林小璃的巢穴里养着这种东西?!
沈曼歌缓缓垂下枪口,枪身微微发烫,枪口飘散着淡淡的能量白烟。她战术镜片后的目光依旧冰冷锐利,扫视着洞口深处,似乎在确认是否还有威胁。她左耳后的创可贴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血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但她仿佛毫无知觉。
“扫描…残余生命信号…消失。”她低声自语,战术镜片上的数据流渐渐平息,“畸变体…低阶…污染严重。” 她似乎对这种东西并不陌生,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确认。
“那…那是什么?!”林默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不协’的产物…”沈曼歌的声音透过战术眼镜传来,冰冷而沉重,“被‘源’污染扭曲的生命…最低等的‘回响’…” 她提到“回响”这个词时,语气带着刻骨的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阿哲…是否也…
“下面…还有更多?”林默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通道,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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