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放开…哥哥…是我的…”
哭声变得尖利刺耳!
保温桶盖子震动得更疯狂了!整个隔离台都在它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两个无形的、恐怖的存在,正隔着厚重的铅门和静室的屏蔽,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关于“声音”和“存在”的争夺与吞噬!
这场诡异的角力只持续了几秒钟。
“啵!”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肥皂泡破裂般的声响在意识层面响起。
林小璃的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强行掐断了信号!
保温桶盖子那疯狂的嗡鸣也如同被抽走了力量,瞬间跌落!盖子上刺目的暗金光芒迅速黯淡、熄灭。它如同耗尽能量的废铁,“哐当”一声掉回隔离台,一动不动了。盖子边缘似乎又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小熊图案也黯淡了几分。
静室再次陷入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在绝对隔音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
“它…它把林小璃的哭声…吃了?”红毛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巨大的荒谬感。
强子看着那个彻底“安静”下来的盖子,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陆青舟眼中的幽绿光芒也缓缓平复,竖瞳重新变得冰冷空洞。他不再看那个盖子,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争夺从未发生。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林默身上,落在那只冰冷的金属手臂上。只是这一次,他眼中的贪婪似乎被一种更深沉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所取代?
“干扰…结束。”陆青舟平板的声音响起,他再次伸出那只戴着灰色手套的右手,目标依旧是林默的金属手背。“继续…品尝。”
“等等!”林默惊恐地大叫,试图缩回手,但那金属手臂沉重无比,根本不受他控制!
陆青舟的手没有停顿,灰色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冰冷的金属!
预想中的触电麻痹并未发生。
陆青舟的指尖只是在金属手背上极其轻微地、如同羽毛般拂过。他的动作异常缓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他那双幽绿的竖瞳紧紧盯着指尖与金属接触的地方,瞳孔微微放大,似乎在捕捉着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信息流。
林默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他感觉不到任何触觉,那只金属手仿佛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只有一种冰冷的、沉重的、连接着虚无的空茫感。
几秒钟后,陆青舟的指尖离开了金属手背。他缓缓直起身,闭上双眼。苍白得透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两侧的太阳穴却在极其轻微地跳动,仿佛在进行着高速的运算。
静室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等待这位“味觉大师”的品鉴结果。
片刻,陆青舟睁开了眼睛。那双幽绿的竖瞳看向林默,空洞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
“味道…很…空。”他似乎在斟酌词句,语速缓慢,“冰冷…坚硬…像…绝对零度的铁。核心…是…‘律’的…回响…但…不完整…不稳定…”他顿了顿,竖瞳转向林默那只被暗金冰晶覆盖的右臂断腕处,“…那里…更…‘吵’…”
“吵?”林默一愣,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断腕。除了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和一种被掏空的虚无感,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陆青舟没有解释,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林默的金属左手上,眉头极其细微地皱了一下,仿佛尝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余味。“…还有…一丝…非常非常…淡的…‘松香硝烟’…和…‘深渊苦味’…纠缠…很…矛盾…”
松香硝烟?林默立刻想到了沈曼歌!是她之前试图触碰自己金属手时留下的气息?深渊苦味?难道是…保温桶里那黑乎乎的“深渊强力胶”?
“然后呢?”红毛忍不住追问,“就这?‘空’、‘吵’、‘矛盾’?没尝出点别的?比如怎么把这玩意儿卸下来?”
陆青舟无视了红毛的吐槽。他再次俯身,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金属手臂,而是林默那只被暗金冰晶覆盖的右臂——断腕的伤口处!
“那里…‘噪音’…源头…”陆青舟空洞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伸出左手——同样苍白,同样戴着灰色手套——食指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准,朝着林默断腕伤口处那裸露的、被暗金冰晶包裹的、狰狞的金属支架端点——点了下去!
“不!别碰那里!”林默发出惊恐的嘶吼!断腕处的冰冷麻木感在那指尖逼近的瞬间,陡然变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被窥探的恐怖!他拼命挣扎,但身体和金属左臂都沉重无比!
“住手!”强子也厉喝一声,想上前阻止,但又忌惮林默身上的诡异力量!
陆青舟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灰色的指尖,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无视林默的恐惧和挣扎,轻轻地、轻轻地,点在了那裸露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支架尖端!
就在指尖接触支架的瞬间!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的、混乱的、充满悲伤与狂怒的“噪音洪流”,如同积蓄了亿万年的海啸,猛地从林默断腕的虚无空洞深处爆发出来!顺着那冰冷的支架,狠狠冲入了陆青舟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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