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块在 1980 年的东番不算小数,够普通人家买两三个月的米,或是给孩子买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
庄驽的语气缓了些,端起搪瓷杯啜了口茶,茶汤的热气熏得他鼻尖有点痒:“这倒不假。不过那些原唱歌手,知道了是什么反应?”
“还能有啥反应?个个觉得脸上挂不住呗。” 左红原撇撇嘴,往椅背上靠了靠,“好几个人的磁带销量加起来,居然没拼过人家一个小孩子。”
“这话我可不信!” 庄驽皱起眉,伸手从抽屉里摸出个小本子 —— 那是他用来记磁带销量的,封面都磨破了。
他翻开本子,指尖在字迹上划过,掰着手指头数:“齐玉的《橄榄树》,刚上市一个月就卖了 16 万盒,百货公司断货三次;包梅胜的《捉泥鳅》,10 万盒,学校门口的音像店天天有人排队;还有叶加修,那两首《乡间的小路》《外婆的澎湖湾》更厉害,各卖 20 万、30 万 —— 加起来快 80 万盒了!怎么会拼不过一个孩子?”
小本子上的字迹是用铅笔写的,有些地方被橡皮擦过又重写,比如《外婆的澎湖湾》的销量,一开始记的是 28 万,后来又改成 30 万,旁边还画了个小圈 —— 那是庄驽的习惯,销量超预期就画圈。
左红原往前探了探身,声音压得更低了:“人家那盘《童年》不是单首火,是一整盒都好听!李经理说,一出手就卖了 320 万盒!”
“320 万?” 庄驽眼睛都瞪圆了,手里的小本子 “啪” 地掉在桌上,“全省才 1600 万人口,按一户 4 人算,满打满算 400 万户!它居然卖了 320 万盒 —— 这都快赶上三分之二的人家买了,邪乎得很!”
他顿了顿,又追问,“这么火的磁带,怎么电台、报纸半字没提?就算不夸,提一句总该吧?”
“你这脑子!” 左红原戳了戳桌面,语气里带着点 “恨铁不成钢”,“那磁带里掺了《我爱天安门》和《红星歌》,谁敢登?”
庄驽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 —— 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现在东番对 “流行歌” 的态度还没松,要是磁带里只有《童年》这种调子,说不定还能偷偷提两句,可掺了歌就不一样了 —— 一边是 “靡靡之音”,一边是红歌曲,放一起算怎么回事?电台编辑怕是躲都躲不及,哪敢登报?
他想起前阵子,电台的老张来找他,手里攥着盘磁带,愁眉苦脸:“老王,你听听这盘《童年》,调子是真好听,可里面混着《红星歌》,我要是播了,万一被批‘不严肃’,怎么办?”
当时庄驽还劝他:“别播了,免得惹麻烦。” 现在想来,那盘磁带就是左红原说的 320 万销量的 “爆款”。
“那盗版商呢?” 庄驽又追问,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这么赚钱的买卖,他们没掺一脚?”
东番的盗版商向来眼尖,哪有赚钱的机会就往哪钻。
前两年齐玉的《橄榄树》火了,盗版商连夜印了几万盒,卖得比正版还快,最后正版只能降价,才把盗版压下去。
庄驽本以为这次《童年》火了,盗版商肯定要大赚一笔。
“他们想掺也掺不进!” 左红原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挤在一起,“人家定价就跟盗版一个价,盗版商要是跟着做,根本没利润;等他们印好带子,市场早卖饱和了。”
庄驽愣了愣,忙问:“定价多少?”
“100 新台币一盒,” 左红原报了数,还特意换算,“折过来 2.8 美元、4 块 2 人民币 —— 你知道不?”
庄驽咂咂嘴,端起搪瓷杯又啜了口茶,茶都凉了大半。他记得去年《橄榄树》的正版卖 6 块人民币,盗版都要卖 3、4 美元,合人民币几块 —— 这《童年》的定价,简直是贴着盗版走的!
“盗版都要卖 3、4 美元呢!” 他感慨,“这价格,简直绝了。”
“所以说,想灭盗版,就得比他们更狠。” 左红原话锋一转,从口袋里摸出另一张纸,递到庄驽面前,“对了,羊城那边又来买版权了,这次是买叶加修的《乡间的小路》,价格比上次翻了一倍,给 1000 块人民币。”
庄驽接过纸,上面是李经理写的便条,字迹龙飞凤舞:“羊城托香江公司购《小城故事》版权,报价1000 元,问是否出售。”
他看了两眼,把纸放在桌上,端起杯子又啜了口茶,语气满不在乎:“卖啊!蚊子再小也是肉,总比放着强。”
1000 块人民币,够单位买两箱墨水、五十本稿纸,还能给同事们发点降温费 —— 秋天快到了,买些绿豆、白糖煮水喝,也是好的。
庄驽想起今年卖《踏浪》版权的 500 块,最后给文化馆的窗户换了新玻璃,还修好了那台老电扇,也算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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