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警车呼啸的声音，越来越近，刺眼的警灯在黑暗中闪烁。
“警察同志，在这里！” 王磊挥着手喊道。
警车停在桥边，下来两个警察，一老一少。
年轻的警察手里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晕倒的李朴，又看了看王磊和张浩。
“怎么回事？” 老警察问道。
王磊赶紧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从发现李朴在哭，到他晕倒。
年轻警察蹲下来，探了探李朴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没事，好像是喝多了，加上情绪激动晕过去了。”
“那怎么办？” 张浩问道。
“先抬上车，带回所里醒酒。” 老警察说道。
两个警察和王磊、张浩一起，小心翼翼地把李朴抬上了警车。
警灯继续闪烁，呼啸着驶向派出所，留下王磊和张浩站在桥边，望着警车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李朴是被一阵摇晃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长椅上，周围是白色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
“兄弟，没事吧？” 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朴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小伙子，大概二十四五岁，脸上带着点青涩，正关切地看着他。
他的警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露出一头利落的短发。
“想吐不？” 年轻警察又问了一句，手里拿着个垃圾桶。
李朴刚想摇头，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他赶紧捂住嘴，点了点头。
年轻警察反应很快，立刻把垃圾桶递到他面前。
李朴再也忍不住，趴在垃圾桶边吐了起来，把晚上吃的海鲜和啤酒吐了个一干二净。
胃里空了，头却更晕了，他虚弱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喘气。
年轻警察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她，又倒了杯温水：“喝点水簌簌口。”
李朴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感觉舒服了点。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警察，突然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谢谢……” 他哑着嗓子说道。
“没事，” 年轻警察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在桥洞下哭得那么伤心，还晕过去了。”
李朴这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脸上有点发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谁还没年轻过，没迷茫过啊。” 年轻警察倒是挺理解他，“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也经常觉得压力大，偷偷在办公室哭呢。”
他的坦诚让李朴放松了不少。
他看着年轻警察肩上的警衔，知道他入职没多久，和自己一样，也是在为生活打拼的年轻人。
“我叫李明，你叫我小李就行。” 年轻警察自我介绍道，“你呢？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我叫李朴，就住在九里桥附近的廉租房。” 李朴报出了自己的住址，声音还有点沙哑。
“也是姓李啊，缘分。” 李明笑了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自己回去吗？”
李朴试着站起来，腿有点软，但还好能走：“应该可以。”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大半夜的，你一个人不安全。”
李明拿起警帽戴上，“正好我值夜班，没事。”
李朴想说不用麻烦，但看着李明真诚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那…… 谢谢了。”
“客气啥。” 李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坐上警车的副驾驶座，李朴还有点恍惚。
几个小时前，他还在海鲜自助餐厅里孤独地吃着螃蟹，现在却坐在警车里，被一个陌生的警察送回家。
警车缓缓驶出派出所，夜色中的城市显得格外安静。
路灯在马路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偶尔有车辆驶过，打破片刻的宁静。
李明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问他一句晕不晕，要不要开点窗户。
李朴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五味杂陈。
这座城市曾经让他感到孤独和寒冷，却也在他最狼狈的时候，给了他一丝温暖。
无论是那两个陌生的小伙子，还是眼前的年轻警察，他们的善意像一束光，照亮了他前行的路。
警车很快到了李朴住的小区门口。
这里没有路灯，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显得有点昏暗。
“就在这儿停吧，里面不好开。” 李朴说道。
李明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我送你到楼下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李朴赶紧拒绝，“太麻烦你了。”
“没事，反正也没事。” 李明坚持要送他，“这小区晚上黑，不安全。”
李朴拗不过他，只好点点头：“那…… 好吧。”
两人并肩走进小区，脚下的路坑坑洼洼，时不时还能踢到石头。
楼道里的灯又坏了，漆黑一片，只能凭着感觉往上走。
“小心点，这里的台阶不平。” 李朴提醒道。
“没事，我经常来这边出警，熟。” 李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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