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看似清澈的净手水中,溶入了几乎无法察觉的白色粉末,散发出的极淡腥甜花香,如同毒蛇吐信,瞬间点燃了云澈心中积压已久的、所有的恐惧、屈辱和愤怒!
下毒!又一次下毒!在她刚刚面圣归来、皇帝亲口表示“关怀”之后!在她眼皮底下!用如此拙劣却又猖狂的方式!
这已不是阴谋,而是赤裸裸的蔑视和挑衅!仿佛在说:即便皇帝关注又如何?我们依旧可以随时取你性命!
康熙的警告、帝王的界限、家族的安危…在这一刻,全部被这致命的威胁碾得粉碎!退让换不来生路,唯有反击,以攻代守,方能搏出一线生机!
云澈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破釜沉舟的决绝。她迅速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不能声张,不能打草惊蛇。对方既然敢如此行事,必然有恃无恐,甚至可能留有后手。直接揭发,很可能被反咬一口,或者被对方用更隐蔽的方式灭口。
必须将计就计!利用这次下毒,反制对手,将事情闹大,大到足以震动康熙,大到让幕后黑手无法轻易掩盖!
一个极其冒险、却又可能一击致命的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型。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不适,她抬手揉了揉额角,声音略显沙哑地对外间唤道:“来人…”
一名小宫女应声而入。
“将这盆水撤下去,换盆新的来。本宫觉得有些头晕,许是昨日未曾歇好。”她指着那盆被动过手脚的水,语气自然,带着一丝不耐。
“嗻。”小宫女不疑有他,端起水盆退下。
云澈的心脏狂跳,目光死死盯着那宫女离去的背影。水会被如何处理?直接倒掉?还是…会被有心人检查?她赌的是下毒者一定会关注这盆水的去向,以确保毒药被用掉!
果然,片刻之后,那名新来的、手腕系着红绳的宫女春月(顶替春熙者)端着一盆新水走了进来,神态恭顺,眼神却几不可察地飞快扫过原先放水盆的位置。
云澈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故意用手帕沾了些新水,轻轻擦拭额角,仿佛真的有些不适。
春月的眼底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放松和得意。
鱼儿上钩了!
接下来,便是演戏的时候。
云澈开始刻意表现出越来越明显的“中毒”症状。午膳时,她食欲不振,只勉强用了小半碗粥,便推开碗筷,蹙眉道:“今日这饭菜…似乎有些腻味,本宫没什么胃口。”
午后,她“头晕”的症状加剧,甚至“虚弱”地需要宫女搀扶才能起身走动,偶尔还会发出几声压抑的干呕。
她表演得极其逼真,将慢性毒药初期的症状模仿得惟妙惟肖,却又控制在“不适”而非“病危”的范围内,避免对方察觉异常而狗急跳墙。
永和宫的管事嬷嬷被惊动,前来探视,面露担忧:“小主这是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莫不是昨日受了风寒?还是行炙后虚不受补?可要传太医?”
云澈“虚弱”地摆摆手:“不必兴师动众…许是昨日没睡好,歇歇便好了…”她刻意回避太医,既符合她“静养”的身份,也更显得“病情”寻常,不易引起对方警惕。
整个下午,云澈都“病恹恹”地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实则全身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留意着宫中的任何风吹草动。
春月伺候得格外“尽心”,频繁端茶递水,眼神中的关切底下,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焦虑。她在观察,在确认毒药是否起效。
傍晚,云澈的“病情”似乎“加重”了几分,呼吸略显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虚汗”。
时机到了!
她趁着春月再次端药进来时,猛地剧烈咳嗽起来,仿佛喘不过气,手指颤抖地指着窗外,气息不稳地对春月道:“快…快去…请…请钱太医…不…请沈太医!就说…本宫心悸得厉害…”她刻意点名沈文康,只因沈文康刚为她治疗过,请他合情合理,且他似乎并非孙之鼎一党。
春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连忙应道:“嗻!奴婢这就去!”她放下药碗,匆匆离去。
云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寒光一闪。她敢肯定,春月绝不会直接去太医院,而是会先去向她的上线汇报!这正是她想要的!
她立刻对身旁另一名小宫女道:“你…去禀报苏麻喇姑嬷嬷…就说本宫突感不适,心中惶恐…”将水搅浑,将苏麻喇姑也引入局中!
小宫女也慌忙跑开。
殿内暂时只剩下云澈一人。她迅速起身,虽然身体并无大碍,但因紧张和刻意表演,手心也沁出了冷汗。她走到桌边,端起那碗温热的汤药,毫不犹豫地将其大半倒入窗边一盆茂盛的万年青花盆中!然后回到榻上,弄乱头发,扯松衣襟,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殿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率先赶来的,果然是沈文康太医!他脸色凝重,步履匆匆,显然接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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