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大厦顶层的股东大会现场，水晶灯折射的光芒突然被阴影切割。
雷烈踹开厚重的红木门时，十二名黑衣保镖正列队而立，锃亮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映出他们紧绷的脸。
他肩头的雨水混着泥土滴落，在光亮的地板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像一条蜿蜒的血蛇爬向主席台。
雷烈？你怎么敢闯进来！
崔厉猛地从真皮座椅上站起，定制西装的袖口崩开颗钻石纽扣，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
他身后的股东们纷纷侧目，有人将雪茄按在水晶烟灰缸里，火星熄灭的瞬间，现场陷入诡异的寂静。
雷烈没理会保镖们抽出的电棍，径直走到会场中央的投影仪前。
掌心的 U 盘还带着 307 高地的湿冷，插进接口时，他能感觉到背后十二道凶狠的目光 —— 那是九商盟豢养的私人武装，据说每人手上都有三条以上的人命。
让各位久等了。
他按下播放键，巨大的幕布上突然出现一具惨白的骸骨，股骨上的六角形弹孔在白光下格外刺眼。
股东们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有人手里的咖啡杯 砸在桌上，褐色的液体溅在文件上，晕染开的形状竟与幕布上的弹孔惊人地相似。
这是 307 高地出土的第七具遗骸。
雷烈的声音在空旷的会场里回荡，幕布上的画面切换得飞快，每一具骸骨的致命伤处都被红圈标注，弹孔口径 7.62 毫米，与玄甲卫制式狙击枪完全匹配。
他突然停在张特写照片上，狗牌上 XJ-0739 的编号被放大，边缘的磨损痕迹清晰可见。
第三排的胖股东突然捂住胸口，他的金表链缠在指节上，链扣深深陷进肉里。
这... 这和我们九商盟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发飘，眼神却瞟向主席台角落的赵寒山 —— 那个总爱用翡翠扳指敲桌面的男人，此刻正将茶杯挡在脸前，指节泛着异样的红。
雷烈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崔厉颤抖的手上。
那只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正悄悄摸向桌下的紧急按钮，按钮上方的木纹里还留着半片干涸的血迹，与 307 高地泥土里的血渍属于同一血型。
关系大了。
他切换出份转账记录，周都护私人账户与九商盟的资金往来明细在幕布上滚动，最新一笔三千万的汇款备注着 实验耗材，日期正是河南新兵 的第三天，你们用玄甲卫战俘做活体实验，赚的每一分钱都沾着弟兄们的血。
会场瞬间炸开了锅。
穿丝绸马甲的老股东扯断领带，珍珠袖扣崩飞到幕布上；
戴金边眼镜的女董事打翻香水，刺鼻的味道混着咖啡香，在空气中凝成诡异的气息；
最左侧的秃头男人突然掀翻桌子，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份 生物实验室扩建计划 上，崔厉的签名旁还沾着一点淡绿色粉末 —— 与培养舱里的药剂成分完全一致。
抓住他！
崔厉突然尖叫，保镖们的电棍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他趁机往后门溜去，皮鞋踩过散落的文件，在 玄甲卫军火采购清单 上留下个清晰的鞋印。
想去哪？
石敢当的巨掌突然按在他肩上，五指如铁钳般陷进昂贵的西装面料。
他刚从 307 高地赶来，军靴底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混着不知是谁的血渍，在光洁的地板上印出个模糊的掌印。
你爹当年亲手埋的人，现在该你偿命了。
他的声音像碾过碎石的压路机，震得崔厉耳膜嗡嗡作响。
雷烈走上主席台，将一张泛黄的合影拍在赵寒山面前。
照片上周都护与赵寒山正握手，背景里的培养舱泛着绿光，舱体编号与尸检报告里的骸骨编号能对应上七组。
勾结外敌，倒卖军资。
雷烈的军靴碾过赵寒山的手指，翡翠扳指在重压下裂开细纹，这就是你们捧的财神爷？
赵寒山突然掀翻桌子，红木桌面撞在幕布上，露出后面藏着的金属装置。
四台微型摄像头正对着会场的四个角落，镜头闪烁的红光在混乱中像毒蛇的眼睛。
是周都护让装的！
他突然瘫坐在地，昂贵的丝绸裤管湿了片，他说要掌握各位的把柄...
话音未落，一张楠木椅子突然从斜刺里飞来，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雷烈后脑。
那是绰号 王老虎 的股东扔的，这人早年靠走私军火发家，据说与玄甲卫的叛徒往来密切。
雷烈的反应快如闪电。
他不闪不避，左臂突然向后弯折，手肘精准地磕在椅腿内侧的榫卯处。
只听 声脆响，坚固的楠木椅竟从接缝处崩裂，碎片飞溅中，他右手已握住飞来的椅面，顺势掷向会场中央的吊灯。
水晶灯轰然坠落，碎片在地上弹起，映出股东们惊慌逃窜的身影。
崔厉趁机挣脱石敢当的钳制，跌跌撞撞地冲向消防通道，却在门口被具突然倒下的展柜拦住 —— 柜里陈列的九商盟发展史资料散落满地，其中本泛黄的账册翻开着，1943 年的记录页上，卧龙关战俘转运 的字样被红笔圈出，签名处是赵寒山父亲的名字。
雷烈踩着碎玻璃走到摄像头前，军刀 突然出鞘，刀光在镜头前划过道银弧。
周都护， 他对着隐藏的拾音器冷笑，你的好戏该收场了。
刀身映出的会场一片狼藉，股东们互相踩踏的惨叫声、文件燃烧的噼啪声、崔厉绝望的嘶吼声，在破碎的水晶灯下交织成曲末日挽歌。
石敢当的怒吼突然从后门传来，紧接着是骨骼碎裂的闷响。
雷烈知道，那是他在教训想从紧急出口溜走的叛徒。
幕布上还循环播放着尸检报告，骸骨的眼眶对着混乱的人群，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这场迟来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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