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可能只是残存的触角在自救,也可能……他们有我们不知道的备用计划,或者,他们认为‘危机’已经过去。”老陈顿了顿,压低声音,“第二件事,更棘手。大约一个月前,开始有不同背景的‘访客’,在通过各种公开或半公开的途径,打听临州大学海洋地质实验室,特别是……孙茜的博士课题。”
张明的心猛地一沉:“什么人?”
“很杂。有境外某知名海洋研究所的‘学术交流’申请,有挂着投资公司名头想‘赞助科研’的,甚至还有两家背景深厚的跨国环保NGO,表示对临州湾的‘古环境变迁’感兴趣。”老陈冷笑一声,“孙茜的课题申请是绝密,但研究方向的大方向在学术界不是秘密。这些人的切入点都很巧妙,看起来合情合理,但时间点太集中了。”
“他们怀疑孙茜?还是想从她的研究里找到关于‘深渊’的线索?”张明感到脊背发凉。孙茜是“钥匙”,是唯一与“深渊”有过直接“认证”关联的人。她的研究方向,在外人看来或许只是冷门的学术选择,但在知情人眼里,无异于指向宝藏的路标。
“很可能两者都有。”老陈神色凝重,“孙茜的身份我们做了最高级别的保护,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信天翁’这种盘根错节的组织,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渠道。他们可能无法确定孙茜知道多少,但绝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
“孙茜知道吗?”
“暂时没告诉她,怕影响她学业和情绪。实验室和李教授那边,我们已经安排了暗中保护和技术监控。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老陈看着张明,“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孙茜这边,是加强保护,静观其变?还是……主动引导,看看能不能钓出大鱼?”
张明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太冒险了。孙茜还是个学生,心理承受能力有限。把她当诱饵,万一失控,后果不堪设想。眼下最重要的是确保她的绝对安全,同时……或许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入手。”
“另一个方向?”
“杨慧芳。”张明眼中闪过锐光,“孙茜是‘钥匙’,是因为她的血脉传承自杨慧芳。那么,杨慧芳当年在‘远洋国际信托’和鼎盛集团的经历,她接触到的关于‘海星社’和早期‘深蓝通道’的秘密,是否还留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这些线索,或许能帮我们理清‘信天翁’的真正目的和组织结构,甚至找到其他潜在的知情者或……威胁。”
老陈若有所思:“有道理。杨慧芳的档案我们查过很多遍,但都是官方记录。或许该从更私人的角度入手,比如她当年的社交圈、兴趣爱好、甚至……她有没有留下除了给孙茜之外的其他东西?”
就在这时,张明的加密手机再次震动,是孙茜发来的信息,内容让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张老师,我今天整理妈妈留在老房子的旧书,在一本很旧的《海洋志》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奇怪的手绘地图,上面有些符号和妈妈素描本里的很像,还标了一个从没听过的小岛名字,叫‘月影岛’。书页空白处还有一行小字:‘锚点非一,星火可燎原。’”
锚点非一?星火可燎原?
张明和老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杨慧芳果然还留下了后手!这张地图和这句暗语,是什么意思?月影岛又在哪里?难道除了327下方的Ω区,还存在另一个与“深渊”或“信天翁”相关的“锚点”?
“看来,我们有新方向了。”老陈深吸一口气,“我立刻安排人去查这个‘月影岛’。张明,孙茜那边,你多费心,稳住她,地图的事先别声张,原件立刻加密送过来。”
张明点点头,心中却无法平静。杨慧芳就像一位高明的棋手,即使在离开多年后,依旧能通过精心布下的暗子,引导着棋局的方向。这张突然出现的地图,是希望的火种,还是另一个深渊的入口?
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看到无数隐形的线索在黑暗中交织、延伸。Ω区的巨兽暂时沉睡,但围绕着它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新的阶段。而他们这些知晓真相的守望者,必须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暗海上,为沉睡的巨兽,也为这万家灯火,点亮第一盏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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