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道打了个饱嗝,把油纸摊开在井沿上晾着,阳光照得那褶皱都泛出点金边。他眯眼看了会儿天,觉得今天这日子过得比昨天还舒坦。
同一时刻,长老殿外的石阶上,赵无极正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渗出的血珠。指甲掐得太深,佛珠断了两颗,滚落在青石缝里没人敢捡。他没弯腰,也没叫人,只是轻轻吐了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憋了一整天的浊气全挤出去。
“洗衣房……墨迹相同?”他低声念着长老刚才的话,嘴角抽了一下,“一个送葬队混进来的臭乞丐,倒学会藏头露尾了。”
他忽然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旁边路过的两名内门弟子脚步一滞。那笑声不像是开心,反倒像刀子在磨石上拖出来的,听着让人牙酸。
回廊拐角处,一名外门执事捧着药匣匆匆走过,被赵无极抬手拦下。
“去告诉厨房的人,”他语气平和,像在交代日常琐事,“江小道偷丹事发,若有人包庇,按门规连坐。”说完还不忘补一句,“李管事若多嘴,就说我说的。”
执事点头如捣蒜,转身就跑。赵无极站在原地没动,目光穿过层层屋檐,直直落在后山方向那口枯井上。风吹动他的雪白长袍,袖口微微鼓动,像只即将扑食的鹤。
他转身回房,推门时顺手把剩下那串佛珠甩进了墙角。珠子撞在铜盆上叮当响,没人知道他指腹已经磨破,血丝顺着指尖往下淌。
屋内陈设简洁,一张案几,一把蒲团,墙上挂着幅“清心寡欲”四字匾。他看都没看那匾一眼,径直走到床底,抽出一块暗格板,取出一枚暗红色符箓。符纸边缘烧焦了似的卷曲着,上面画的不是寻常符纹,倒像是某种扭曲的蛇形图腾。
他指尖沾血,在符上划了一道,轻声道:“老朋友,借你的人用用。”
话音刚落,符纸竟自己燃了起来,火苗幽蓝,烧完后留下一缕黑烟,钻进他袖中不见了。
赵无道坐在蒲团上,闭眼调息片刻,再睁眼时眼神已沉得像口深井。他起身踱步,每走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半个湿印——那是刚才握拳时从指缝滴下的血。
“以往我让你三分,是懒得脏手。”他对着空房间说话,仿佛对面站着江小道,“现在嘛……我不信你能一辈子躲在灶台底下啃剩饭。”
他走到窗前,望向井边。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张油纸随风翻了个身,啪地贴在井壁上。
“今晚子时,”他低声说,“我要你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与此同时,江小道正蹲在井口另一边,拿根草棍掏耳朵。他刚吃完包子,肚子圆滚滚的,靠着石头晒太阳,舒服得直哼小曲。
“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富贵命?”他自言自语,“蹭饭有人抢着给加菜,打架有人替我背锅,连井底都能挖出丹来。”
他挠了挠头,乱发炸成一团鸟窝,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往怀里摸了摸,掏出个青玉小瓶晃了晃:“哎,这丹还没分呢。”
他咧嘴一笑,又塞回怀里,继续晒太阳。
赵无极并不知道江小道此刻有多闲散,但他已经不想知道了。他要的不是教训,不是羞辱,而是彻底碾碎。
他唤来一名心腹弟子,声音压得极低:“你带三个人,子时前守住井口四周,不准放任何人靠近。尤其是厨房那边的人。”
“师兄,要是李厨娘来了怎么办?”
“就说执法堂巡查,挡路者关禁闭。”赵无极冷笑,“她护得了江小道一时,护不了一世。”
那弟子犹豫道:“可……这么做,会不会引起长老注意?”
赵无极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笑了:“你觉得,我现在还在乎他们怎么看我?”
弟子冷汗冒了出来,连忙低头:“属下明白了。”
等人都退下后,赵无极独自站在高阁窗前,手里捏着半块碎玉佩。那是他今早在长老殿摔碎的,原本刻着“无欲则刚”,现在只剩个“无”字还勉强能认。
他把碎片攥进掌心,任其割破皮肉,血顺着指缝流到袖子里。
“你想藏?好啊。”他喃喃道,“我就把你从泥里扒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夜色渐浓,井边的油纸被风吹到了草堆里。江小道打着哈欠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慢悠悠朝厨房方向晃去。
他路过一处偏殿时,听见里面有人低声议论。
“听说大师兄今天被长老训了?”
“可不是,连佛珠都捏断了。”
“活该!上次他还罚王胖子跪了一整天,就因为馒头少给他半个。”
江小道听了直乐,心想这帮人怎么还不知道,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他没再多听,拐进一条小巷,准备抄近路回杂役院。刚转过墙角,忽然感觉背后一凉。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谁家猫爬屋顶这么重?”他嘟囔了一句,挠了挠脖子,继续往前走。
而此时,赵无极已换了一身黑衣,站在高阁顶层,手中握着一面青铜镜。镜面模糊不清,但中央隐约映出一个人影——正走在巷子里,脑袋歪着,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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