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河屯有一头老母牛叫“老黄太太”,繁衍了一大群牛子牛孙。老母牛老了嚼不动草料不能干活,被屠夫栾守理和老婆绑了杀了。听见老母牛挨刀的惨叫声,满屯人点眼泪泪。牛子牛孙们不管拉车拉犁,或者正在啃青,听见远远传来老祖母的惨叫声,无不“哞哞”哀叫。每当它们经过老祖母被杀之处,无不前膝跪地眼泪长流。人们都说:“栾守理两口子杀老母牛作孽,非遭报应不可。”
那天,两口子杀完牛,有说有笑回家。丈夫“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不再动弹。丈夫以前和自己闹着玩,杀牛婆一咯吱胳肢窝,丈夫满地打滚笑得死去活来。她又去胳肢,丈夫已经死了。杀牛婆十八岁,生下女儿六个月。她杀牛坏了名声没人敢娶,人又要强,把女儿放在娘家,一个人四处操刀杀牛。
那天她杀牛回来,见丈夫摔死的地方躺着个人。她以为丈夫鬼魂要见她,哭喊着跑过去,一看是个饿昏的要饭小伙子。她没有可吃的东西,顾不上许多,解开衣襟,用充盈的奶水将小伙子救活。小伙子似梦非梦,以为三岁时的自己躺在妈妈怀里。他醒来后跪地磕头,泪流满面地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杀牛婆羞红了脸,赶忙放下衣襟,问:“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小伙子说:“我叫白成太,今年二十一岁。”杀牛婆见小伙子生得细皮嫩肉大高个,比自己大两岁,心里顿时狂跳。她以为丈夫可怜她母女俩,借尸还魂再续前缘。她羞涩地说:“你要是没家口,不嫌我是寡妇,做我男人搭伙过日子吧。”
白成太说:“我家在外地,流行鼠疫全村都死绝了,我家只剩我一个人,一路要饭流落到这里。只有你嫌弃我没有我嫌弃你,是要饭也对你好。”
杀牛婆不愿意听:“你一个大小伙子,做弹弓打家雀都吃得顺嘴丫子流油,干什么不比要饭强?我不和你这样的人过。”她撇下白成太扭头就走。
到了家门口,她觉得身后有个影子,以为是丈夫鬼魂,心里一热。她一回头,见是白成太,厌恶地大声痛斥:“你跟着我干什么?赶紧走!”
白成太就是不走,往外推也不走,直到她动刀才把他吓走。有的男人越是一表人才,越是窝囊废大草包一个,还越招女人怜爱。杀牛婆怕白成太吃不上饭饿死,没有衣裳穿冻死,掉进河里淹死,后悔把他赶走了。白成太并没走,藏在街上草垛里。杀牛婆早上起来抱草发现他,让他吃完早饭赶紧走。白成太死乞白赖不走,一个大小伙子哭的像孩子。杀牛婆心软了,一个女人星来月去杀牛,身边也得有个男人作伴壮胆,暂时让他住在家里,必须守规矩。邻居们见白成太一表人才老实巴交,都说她找个好男人。她顺水推舟:“是我刚找的男人。”
她去地里干活,出去杀牛,都带着白成太。白成太对她规规矩矩,不说过分话不做过头事,她倒觉得不自在,和个傻男人住在一块儿。不知不觉两年过去,身强力壮的白成太也该娶媳妇了。二十岁的杀牛婆,也越来越年轻撩人。
白成太表面上无动于衷,内心里翻江倒海。她丰腴的身体,醉人的体香,说话的声音,干活走路的姿态,像煮好的饺子摆在供桌上,馋得他直咽口水不敢偷吃。夏天晚上,杀牛婆脱光衣裳在院子里洗澡,让他心惊肉跳。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像两只往花丛中飞、花蕊上落的蝴蝶。杀牛婆仿佛浑身藏着金银财宝,他的欲望是个飞檐走壁的窃贼,时刻惦记着。晚上躺在一铺炕上,杀牛婆的呼吸,每一个细小的声音,都在暗示他为她做点什么,又不知道做什么怎么做。
杀牛婆有意无意间,总盯着他身上疙疙瘩瘩的腱子肉,他以为身上沾了东西。杀牛婆精心打扮,说话娇声娇气,在他面前扭扭捏捏,一举一动风情万种。
杀牛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火辣辣烫人。他浑身像沾了麦芒,心里像着火。一天半夜三更他出去撒尿回来,杀牛婆像施了定身法,把他固定在炕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他掀开被角钻进杀牛婆的被窝。两个人像闷足烟的湿柴火,“轰”地一声燃烧起来。等两个人有了知觉,已经紧紧黏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杀牛婆两年没显怀,邻居们以为毛病出在男人身上。大女儿白美容四岁那年,妈妈生下弟弟白海葵。白成太对家庭尽职尽责,勤快肯干眼里有活,是家里顶梁柱。白成太妈妈死的早,杀牛婆对他格外体贴。就和有的孩子听惯有的孩子不听惯,白成太把这一切当成天经地义,似乎要在杀牛婆身上找回失去的母爱。他凡事依赖杀牛婆,成了甩手掌柜逐渐好逸恶劳。他胆子越变越小,连晚上出去撒尿都让她陪着。他好吃懒做长了一身懒肉之后,更是横草不拿竖草不动。
白成太忘记杀牛婆当初的救命之恩,背着她拿了她的金镏子,勾引一个卖大炕的女人,让她堵在被窝里。他把他一顿暴打,差点儿骟了他。他不思改悔变本加厉,杀牛婆伤透了心。只有让他穷的要饭回到当初,他才对她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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