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的望江小区,风里裹着年关特有的燥意 。隔壁李婶家的腊肠在阳台滴着油,油珠砸在水泥地上晕开小印子;小区里的孩子们拿着鞭炮到处放,“噼里啪啦” 的响声响一阵停一阵,把年味烘得愈发浓了。
凌家客厅里,方婉正攥着块洗得发硬的抹布,把躲在门后的凌哲往窗户边拽:
“别躲!你那房间窗户半年没擦,玻璃都快成毛玻璃了,今天必须擦干净,不然年三十客人来了笑话!”
凌哲皱着眉,手指捏着抹布边角嫌恶地晃了晃:
“妈,这抹布也太糙了,擦完不得留划痕?我那电脑屏幕都用麂皮布擦……”
话没说完就被方婉瞪回去:
“少提你那电脑!普通人家擦窗户哪来那么多讲究?你爸鱼摊上用的抹布比这还糙,不也擦得锃亮?”
王秀兰在旁边擦八仙桌,手里的抹布蘸着肥皂水,擦得桌面泛光,闻言笑着帮腔:
“就是!你爷爷年轻时候在厂里,连机器齿轮都用这抹布擦,你擦个窗户还挑三拣四。”
凌耀祖没掺和打扫,搬了张小马扎坐在客厅中央,手里攥着支旧毛笔,蘸着墨汁在红纸上写福字 —— 这些红纸是张联森昨天来凌家写对联剩下的。
写着写着他就忍不住吹牛:“当年厂里办春晚,我写的福字贴在食堂门口,职工都围着看,厂长还说要我写一副字挂办公室呢!”
凌哲正踮脚擦窗户,闻言回头吐槽:
“爷爷,您那字也就骗骗街坊,真挂办公室,厂长不得天天笑出声?”
气得凌耀祖抓起个空糖盒就朝他扔,凌哲笑着躲到窗帘后,抹布 “啪嗒” 掉在地上,引得众人笑作一团。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 “吱呀” 的三轮车声 —— 是凌建国卖鱼用的那辆,车身还沾着圈鱼鳞,车把手上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蓝布袋子,时不时还传来鸡叫声;车斗里堆了好几个装满东西的麻袋,麻袋下面叠着几个泡沫箱。李斌推着车往里走,额角冒的汗把额前头发都打湿了。
“凌婶!凌哥!我把‘乡下的货’送过来了!”
方婉赶紧迎出去,伸手帮着拎袋子,刚一使劲差点趔趄:
“斌子,这啥啊?沉得跟装了块石头似的!” 李斌擦了擦汗,往左右瞥了眼,压低声音说:
“张秘书按您说的准备的,有散养土鸡、腊味、新鲜蔬菜…… 就是他不小心多放了点‘好东西’,我藏袋底了,等会儿我悄悄放厨房,别人不会注意。”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指了指袋子角落,补充道:
“还有海臻鲜那边送的水产,说看凌哥平时照顾生意,给的年礼,我一起装过来了,您看放哪儿?”
凌建国从里屋出来,看到水产箱眼睛一亮:
“哟,海臻鲜还挺会来事!正好年夜饭加个鱼,省得我再去市场跑一趟。”
说着就要打开箱子,方婉赶紧拦住:
“先别拆!等会儿收拾厨房再弄,别让街坊看见以为咱买多贵的鱼,说闲话。”
众人围着袋子往厨房搬东西时,凌小渊趴在门框上,黑葡萄似的眼睛把全程看在眼里 —— 幽核的电子音在意识里轻响:【检测到食材伪装情况:松茸切片(伪装为普通蘑菇)、黑松露 / 虫草磨粉(伪装为普通香料)、进口鱼子酱(藏于袋底,计划混入凉菜)、高端调料 / 药材(包装替换为普通品牌);水产来源合理(凌建国卖鱼身份),无暴露风险;当前家庭成员伪装熟练度:85%,无异常行为】。
确认没风险,凌小渊踮着小短腿,悄悄往地下室溜。地下室的灯还没开,他摸索着走到角落的工具箱旁 —— 上次幽核提示,凌耀祖淘的电烙铁就在这儿。打开箱子,果然看到一把旧电烙铁,电线缠着圈电工胶布,插头有点氧化。他把电烙铁插头插进墙角的插座,红灯亮起来时,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从糖盒里翻出之前拆的笔记本主板,凌小渊用小胖手攥着电烙铁,对准主板上的芯片往下拆。幽核实时提示:【焊接温度建议 280℃,当前温度 278℃,可操作;目标位置:主板右下角 C2 接口,注意避开铜线;零件收集进度预计从 71% 升至 74%】。虽然手有点抖,但在幽核的指引下,没一会儿就把芯片稳稳拆了下来,小心放进糖盒里。
“小渊?你在这儿干啥?” 楼梯口突然传来凌哲的声音,凌小渊心里一紧,赶紧把主板塞进工具箱,又把装着电容的糖盒藏到柜子后面,转身举着玩具车笑:
“哥… 车… 玩!”
凌哲走下来,蹲在他旁边摸了摸工具箱:
“咋跑这儿玩?上面人多,跟哥上去放鞭炮?” 凌小渊摇摇头,拉着凌哲的手往楼上走。
来到院子,中间放着一个和小渊脑袋差不多大的泡沫块,凌哲递过来一支毛笔给小渊:
“小渊,你在泡沫上画个怪兽,哥帮你消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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