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立刻安排！”雷战没有丝毫犹豫，随即又沉稳地加了一句：
“周哥放心，这几个兄弟都是过命的交情和本事，绝不会掉链子。”
周小刀紧蹙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你办事，我放心。”
简短一句，包含了极大的信任。
挂断电话，他心中的巨石稍稍落地，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病房门。
这时，他才想起沈冰的信息还没回。他点开对话框，指尖快速敲击回了两条信息：
＞ “看来我的‘远程防御结界’失效了？（笑）”
＞ “下次得申请贴身保护才行。不过魔都的咖啡，怕是没你煮的香——等我回来验收，顺便救场。”
他没有给出具体回魔都的时间。
呈都这潭浑水不趟清，他无法安心离开。
刚收起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这次是母亲李素琴发来的一条语音信息。
周小刀点开播放键，母亲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立刻在安静的走廊里响起，带着浓浓的烟火气，瞬间冲散了医院的冷寂：
“小刀啊！妈跟你爸都到家了！你妹妹也睡下啦！你朋友那边咋样了？
雪嫣姑娘电话里说清澜是生病住院了？严不严重啊？
哎哟喂，妈跟你说啊，雪嫣和清澜这俩姑娘，妈看着是真喜欢！模样身段顶呱呱，一看就是能生养会持家的好姑娘！
特别是雪嫣，那性子热乎劲儿的，跟咱们家滚开的红油火锅似的！你在那边可得好好照顾人家，多上点心听见没？
朋友？朋友处好了不就能变媳妇儿嘛！你加把劲，妈看好你！要是能娶回来一个，妈做梦都能笑醒咯！”
周小刀嘴角抽搐了一下。肯定是妹妹猜到自己留在这里的原因是苏清澜和田雪嫣，微信问一下田雪嫣就能知道苏清澜住院。
周小刀无奈地摁下语音键，压低声音：
“妈，您想哪儿去了！人家就是朋友，生病住院我搭把手而已。您别瞎琢磨了，赶紧睡吧，我这边都好。”
发送。母亲这‘生养论’和‘火锅论’的择媳标准，让他哭笑不得。
病房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周小刀侧身进去。
贵宾病房的隔间不算大，一张稍宽的陪护床，一张椅子。
苏清澜在里间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悠长，只是眉头还微微蹙着，残留着惊悸的痕迹。
他悄无声息地在椅子上坐下，目光透过隔断的玻璃，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守夜才刚刚开始。
时间在消毒水的味道里缓慢爬行。
大约一个小时后，门外传来刻意放轻却依然急促的脚步声。
田雪嫣回来了，她显然匆忙洗过澡，换了一身宽松柔软的米白色针织家居服，微卷的长发还带着湿气，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卸去了白日里的精致妆容，露出些许疲惫，却别有一种慵懒的妩媚。
她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超市购物袋。
周小刀惊讶道：“你怎么又来了，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喏，”她没回答周小刀的话，把袋子塞给他，一股食物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给你带了点吃的，三明治、牛奶，还有热咖啡。估计你晚饭也没顾上吃。”
她一边说着，一边探头朝里间苏清澜的方向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清澜怎么样？醒过吗？”
“一直睡着，还算安稳。”
周小刀接过袋子，温热的咖啡杯透过纸壁传来暖意。
他拿出一个三明治，撕开包装，狼吞虎咽起来，饥饿感后知后觉地涌上。
田雪嫣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抵在手臂上，目光有些放空地盯着地面瓷砖的缝隙：
“警察刚才又找我问了一遍情况，”她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我也是服了，翻来覆去就是那些问题，王强到底是谁？他们一直在怀疑，可是我也不知道呐。”
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周小刀：
“清澜中间醒过一次，迷迷糊糊的，抓着我的手，嘴里就反反复复念叨两个字——‘王强’。
那眼神…我形容不出来，好像没了魂儿似的，就指着这个名字吊着那口气。”
周小刀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喉咙里干硬的三明治有些噎人。
他灌了一大口咖啡，才勉强咽下去:“她…吓坏了。”
他只能这样说，声音有些发闷。
“不只是吓坏。”田雪嫣摇摇头，语气笃定：
“是依赖。是一种…找到救命稻草，死都不肯撒手的感觉。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都是空的，可一提到王强，那里面就有东西烧起来。小刀，那个王强…对她来说，不一样了。”
她顿了顿，盯着周小刀的眼睛，试探着问：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这人是谁？或者…有没有可能是你认识的什么人？”
“不知道。”周小刀回答得斩钉截铁，目光坦然地看着田雪嫣：
“雪嫣姐，别猜了。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知道得越少越好。清澜姐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是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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