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淑妃娘娘求见……”成福弯着腰身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一边打量着少翊珩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回禀。
少翊珩挑眉,“淑妃娘娘?”
“是的,殿下,淑妃娘娘是安和公主的母妃。”成福回道。
少翊珩笑了,他理好衣衫,恢复了那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成福,走。”
“哎,老奴遵命!”成福这时才敢面带笑容,跟在少翊珩后头。
前殿
淑妃坐在位置上,盯着桌上那精致小巧的点心出神,便是柳霖轻声唤了几次都没能将她从思绪中拉出。
直到——
“奴参见太子殿下。”
柳霖这一声太子殿下立即将淑妃从思绪拉出。
淑妃敛去眸中的焦急之色,唇边牵出一丝淡笑,起身行礼,“妾见过太子殿下,妾此番来叨扰,是有事相求。”
少翊珩知道她肯定是为了安和的事才来寻他。
但一个两个的都来寻他,是吃定了太后拿他没办法?
实际上,太后的确是拿他没办法,如今他父皇皇权在握,而他前段时间先是在尚衣司严惩恶奴,其次是弹劾半数朝臣以致他们抄家斩首流放,再是血染宁王府,最后是寿安宫立威。
这桩桩件件的,外人瞧见了都会喊上一句“疯子”,更别说亲历者了。
“娘娘先坐,咱们慢慢聊。”少翊珩笑眯眯地坐下。
淑妃娘娘一时猜不透少翊珩的态度,但还是略显拘谨地坐下。
“本宫知道娘娘是为了安和的婚事前来。”
少翊珩一句话将淑妃的心高高提起,这时她也顾不上什么害不害怕了。
“殿下,求您帮帮妾吧。安和自小最喜爱的便是您,您的话她总会听上几分。”
她轻声细语,眼中满是恳切。
“其实……不瞒您说,安和已有了心仪之人。身为母亲,看到女儿情窦初开,妾本应欣慰才是。只是……”淑妃微微蹙眉,语气中透出一丝苦涩,“她的心仪之人,偏偏是您的太傅。”
话音落下,她的神色黯淡了几分,眼角似有泪光闪动。
少翊珩挑起眉毛,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娘娘,太傅素来温文尔雅、才德兼备,不仅风度翩翩,更是一位难得的好官。得此良婿,娘娘为何愁眉苦脸?”
他言语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让淑妃心中一沉。
她低头看着手中紧紧攥着的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内心的挣扎如潮水般涌来——若是开口说出真相,恐怕太子殿下一怒之下会对她和安和不利;可若是沉默,那么安和将来便注定只能独守空闺,一生凄凉……
“娘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娘娘如实说就是,本宫向来是讲道理的人。”少翊珩见状,轻声安抚道。
淑妃瞥了眼笑眯眯地太子殿下,她深吸一口气,一脸认真地说道:“殿下,太傅大人有龙阳之好,安和不能心悦他。”
说完,淑妃便观察起少翊珩的神色,只见他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不可置信和疑惑不解。
“殿下,您一早便知晓太傅是断-袖?”
“淑妃娘娘,本宫带去个地方。”少翊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站起身,自顾离开了前殿。
淑妃来不及思索,连忙起身跟上那道人影。
宁德殿
“太傅,听闻您前日突发旧疾,今日可好些了?”安和坐在榻前的凳子上,一副小女儿家家的温柔模样。
松觉声浸-淫官场许久,安和眸子里那掩藏的羞怯神色,他一眼望破,但他终究不是他的良人。
“已好了大半,多谢公主挂念。”他淡漠而疏离回道。
安和见他如此心中涌上一股失落,但想到皇祖母的话,笑容又重新挂回脸上。
“今岁的团圆佳宴,太傅会来么?”安和一脸期待地看着松觉声。
松觉声微微皱眉,往年的团圆家宴他都是不会进宫的,他都会去威远将军府的旧址悼念。
但今岁,他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如今虽看着破裂,却隐隐生出别的关系。
殿下或许并非对他无感,只要一个契机,之后就可顺理成章。
“太傅,来吧,您总和书本待在一块儿,会闷出病来的~”安和不自觉地开始撒娇。
松觉声点点头,“好,今岁的团圆佳宴臣会去的。”
安和面上一喜,她挪着凳子又靠近几分,她用手当着小嘴,悄咪咪说道:“太傅,我听说这次的团圆佳宴可能是要给太子皇兄选妃的,还有那些王孙贵族世家子弟选妻……”
松觉声只听到那句给太子选妃,他心头涌上一股暴戾。
他手中的茶盏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细缝,滚烫的茶水顺着指缝滴落在锦被上。
他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翻涌的暗色。
“太傅?”安和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她从未见过向来温润如玉的太傅这般失态。
松觉声缓缓放松力道,“公主见谅,臣失态了。”他声音依旧平稳,却比平日低哑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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