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政殿
兵部尚书在看完军报后，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陛下，这北疆的拓拔一族当真是欺人太甚！他们不仅屡次越界劫掠我边境村庄，竟敢公然斩杀了我朝派去的议和使者！”
少翊珩对此，心里尤为平静，在末世的他可是见过比这更嚣张百倍的。
人不是人，人是工具，是商品……
“丞相如何看？”少翊珩望向一旁面色平静的沈丞相。
他倒是好奇这位不过多接触的沈丞相对此会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陛下，臣以为固守不如主攻，辅以策反。拓拔一族虽骁勇好战，却时常内乱。
听闻如今拓拔一族的王乃弑父上位，其他兄弟姐妹皆不服气，暗自相争。
我们可以将这条缝扯得更大，到时逐一击破。”
少翊珩点点头，说的是个好办法。
“镇国公有何见解？”少翊珩侧头，看着这位年过六旬却依旧炯炯有神的老将。
“陛下，老臣以为就该直接上，打的那帮兔崽子屁滚尿流的只能缩回他们的老巢，屁都不敢放一个！”镇国公不愧是武将，说的话就是直率。
少翊珩听到满意的答案，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爱卿所言甚是。”
“我大恒朝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拓拔一族如此行事，怎能无动于衷，就该砍了他们的“头颅”灭灭他们的威风！”
镇国公挺直了背脊，抱拳道:“陛下若决意用兵，老臣愿为先锋！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镇国公骁勇朕为之钦佩，但明面上的危险，哪有暗处的危险磨人。”少翊珩意味深长地说道。
沈丞相率先会意，“陛下的意思是玩儿狸奴逮耗子那一套？”
“不错。”少翊珩点头。
四人于殿中商议了整整四个时辰，最终定下决议。
亭午时分
少翊珩放下手中的奏折，伸了个懒腰，身子顿时舒爽不少。
这皇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他腰都快坐废了。
“陛下，这寿安宫的人在外头候着，说是太后亲自炖了药膳，给您补补身子。”高成尽走进来，声音里透着恭敬。
少翊珩冷笑，这估计是急着试探来了，那药膳大有门道在其中。
“宣。”
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寿安宫的嬷嬷捧着食盒缓步而入。那食盒通体朱漆，描金绘凤，一看便是太后宫里的物件。
“老奴参见陛下。”李嬷嬷面上带着一丝笑，跪下行礼。
“嬷嬷免礼。”少翊珩微微抬手。
“太后娘娘说陛下连日操劳，特意命老奴取了上好的血燕，配着老山参足足炖了两个时辰。这一炖好，便差老奴急着送来了。”李嬷嬷小心翼翼地将食盒递给高成尽，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
高成尽将食盒置于案上，缓缓打开，一盅冒着热气的药膳映入眼帘。
“这香味，是母后的手艺。”少翊珩点点头。
“这药膳趁热吃最是好，陛下尝尝味道如何？太后娘娘说许久未做了，也不知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味道……”
李嬷嬷说着偷眼去瞧少翊珩神色，只见他面色如常，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勺。
那药膳的香气在殿内弥漫，隐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味。
“母后有心了。”少翊珩淡淡道，“只是朕方才用过点心，这会儿倒是不饿。”
李嬷嬷闻言，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陛下，这药膳凉了可就失了功效，且太后娘娘炖了许久，吃上一口也是好的……”
“罢了。”少翊珩打断她的话，随手舀了一勺凑到嘴边吃下，“不错，还是原来的味道，就是多了些什么……”
“陛下！您起疹子了？！”一旁侍候的高成尽惊呼。
御下的李嬷嬷愣了一息，旋即下跪。
少翊珩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迅速蔓延的红疹，眉头微蹙。
他缓缓放下汤匙，瓷勺与碗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殿内霎时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陛下！”高成尽急步上前，却被少翊珩抬手制止。
帝王面色如常，只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
“李嬷嬷。”少翊珩的声音很轻，却让跪在地上的老嬷嬷浑身一颤，“这药膳里，可是加了什么？”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如今的陛下让她有些害怕。
李嬷嬷额头抵地，声音发颤:“回、回陛下，都是按太后娘娘的方子……”
“朕问的是，加了什么。”少翊珩神色平静，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手臂上的红疹已经蔓延到了脖颈，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太后快步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惊诧，随即脸色瞬间煞白:“皇帝！这是怎么了？”
少翊珩抬眼望向太后，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母后来得正好。朕正想问，今日这药膳里，为何会有朕碰不得的杏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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