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十一岁的自己似懂非懂却又明显被震慑住的表情,成年凯斯内心深处那个隐秘的、关于“养成”的愿望,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他放缓语气,带着一丝诱导,仿佛在描绘一幅美好蓝图:“想想看,如果你现在开始,就用正确的态度去接近他,陪伴他,保护他。在他被家族冷落时给予温暖,在他艰难求生时伸出援手,在他迷茫困惑时指引方向……看着他一点点成长,变得强大,最终……完全属于你。”
成年凯斯的眼神有些飘忽,充满幻想:“你可以参与他的整个成长过程,把他从小可怜养成只依赖你、信任你的小玫瑰……没有中间那些该死的误会和伤害,没有那十一年的分离和苦难……他会从一开始就属于你……”
这美好的幻想几乎让他沉醉。但下一秒,现实的冰冷触感便将他拉回。先不说时空悖论的问题,光是眼前这个小混蛋能否理解并执行,就是个巨大的问号。
果然,小凯斯消化了半天,抬起头,带着委屈与不服:“可是……可是他刚才打我!还那么凶!未来的他……对你也很凶吗?”他仍无法理解,为什么未来的自己会甘愿待在一个“凶悍”的伴侣身边。
成年凯斯看着他那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刚压下的火气“噌”地又蹿了上来。看来,光靠说是不够了。
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核善”的笑容。
“凶?他那叫有个性!我乐意惯着!”成年凯斯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军装外套的扣子,动作从容却充满压迫感,“看来,刚才凌烨给你上的社会第一课,你还没吃够教训。没关系,我这个未来的你,亲自来补上第二课——《如何正确认识并接受你未来伴侣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他的拳头》。”
小凯斯惊恐地看着成年版自己明显要动手的架势,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就想跑:“你……你要干什么?!我是过去的你!你不能打我!”
“正因为你是过去的我,我才更有责任和义务‘教育’你!”成年凯斯一步上前,轻松揪住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提了回来,“免得你将来走上歧途,连累未来的我追妻火葬场!”
接下来的十分钟,战术分析室里回荡着十一岁凯斯由一开始的嘴硬叫嚣,到后来的哭爹喊娘,再到最后只剩呜呜咽咽的求饶声。
成年凯斯下手很有分寸,专挑肉厚的地方揍,既让他充分感受到疼痛和“教育”的深刻,又不会造成真正伤害。一边打,还一边进行“精神灌输”:
“还服侍吗?!”
“呜呜……不敢了……”
“还命令吗?!”
“不了不了!我尊重!我尊重他!”
“还敢退婚吗?!”
“不退!死也不退!我这就回去把他保护起来!”
“记住他是谁?!”
“是凌烨!是我未来老婆!是要捧着的!不能惹生气的!”
当成年凯斯终于停手,把瘫软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凯斯重新拎起来时,小凯斯看他的眼神已充满了恐惧,以及一丝诡异的敬畏。
“现在,明白了吗?”成年凯斯喘了口气,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领,恢复了那副沉稳(至少表面上是)的样子。
小凯斯抽噎着,用力点头,哑着嗓子说:“明、明白了……要尊重,要保护,要真诚……不能惹他生气……他打我……是我活该……”
成年凯斯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过程暴力了些,但效果看来不错。他看了看时间,感觉时空的排斥力似乎开始增强。
他蹲下身,与十一岁的自己平视,最后一次郑重叮嘱:“回去之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小凯斯望着眼前这个既可怕又仿佛无所不能的“未来的自己”,用力抹了把眼泪,眼神里虽仍带怯意,却多了一丝决然:“我知道!我回去就去找他!我不会退婚!我会……我会对他好的!”
成年凯斯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这番“混合双打”加“深刻教育”能否真正改变历史,能否让那个世界的凌烨少受一些苦。但至少,他尽力了。
他拍了拍小凯斯的肩膀,语气复杂:“希望你能做到。别让我……别让‘我们’后悔。”
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周围空间开始模糊扭曲。
当凯斯再次清醒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地板上,旁边是同样刚刚睁眼、眼神尚有些迷茫的二十二岁躯壳。那个十一岁的小混蛋已经消失了。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冲进卧室。
凌烨正靠在床头看书,听到动静,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处理干净了?”
凯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仔细观察凌烨的表情,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与之前不同的痕迹。是更冷淡了?还是……?
凌烨看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眉头微蹙:“傻站着干什么?”
语气……好像没什么变化?历史……到底改变了没有?那个小混蛋回去后,真的会照做吗?
凯斯心中充满不确定,但面对凌烨的目光,他只能压下所有疑问与忐忑,挤出一个笑容,蹭了过去:“处理干净了!保证不会再有任何问题!烨烨,你看书累不累?我帮你揉揉肩?”
凌烨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也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凯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边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一边在心底疯狂祈祷:那个十一岁的我,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否则我穿越回去还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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