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风,到底还是吹到了寒渊州。
不过半月之间,太阳谷便接连“接待”了三拨身份特殊、行踪隐秘的客人。
他们来自不同的方向,带着不同的信物,却怀揣着同一个目的——替各自的主子,向那位远在苦寒之地的流放世子,递上橄榄枝。
第一拨是三皇子的人,来得最是直接。
信使是个面容精悍的武将,说话也带着军人式的干脆,呈上的礼单更是实在:精铁三千斤,战马五百匹,粮草若干。
条件也简单明了:“愿与世子共襄盛举,若得臂助,来日北疆军务,尽付君手。”
萧珩在书房见的他,苏晚晴坐在一旁安静地煮茶。
听完信使的话,萧珩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将那份厚重的礼单随手放在桌上,指尖点了点。
“殿下厚爱,萧珩心领。只是寒渊州地僻民贫,但求自保,无意参与京城风云。这些东西,带回去吧。”
那信使还想再劝,萧珩已端起茶杯,淡淡道:“萧猛,送客。”
待人走后,苏晚晴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推到他面前。“三皇子倒是大方,一出手就是军资。”
萧珩嗤笑一声,拿起那份礼单随手丢进一旁的炭盆,看着火苗将其吞噬。
“他母族在军中有些势力,这是想空手套白狼,用未来的空头许诺,换我寒渊州如今实实在在的人心和根基。算盘打得太精。”
第二拨是四皇子的人,风格截然不同。
来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文士,言谈举止斯文有礼,带来的并非金银军械,而是一套前朝孤本典籍和几幅名家字画。
话也说得迂回含蓄,痛陈朝局弊端,忧心国本动摇,字里行间暗示四皇子仁厚贤明,欲匡扶社稷,只苦于势单力薄,希望能得“世之栋梁”如萧世子者相助。
这次萧珩没在书房见,而是在院中的石桌旁。
苏晚晴坐在他身侧,拿着把小银剪,慢条斯理地修剪一盆兰草的枯叶。
听完文士一番慷慨激昂又隐含试探的言论,萧珩只是垂眸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末了,才抬眼,语气平淡:“殿下心系社稷,令人感佩。只是萧珩戴罪之身,苟全性命于北地已属侥幸,不敢妄议朝政,更无力涉足京城是非。先生请回吧。”
那文士面露失望,还想引经据典再劝,苏晚晴轻轻放下银剪,拿起旁边温着的布巾擦了擦手,声音温和却带着送客的意味:“先生远来辛苦,喝杯茶暖暖身子再上路吧。寒渊州偏僻,晚了路不好走。”
文士看了看神色淡漠的萧珩,又看了看气度沉静、言语间却不容置疑的苏晚晴,终究叹了口气,起身告辞。
“这位四皇子,倒是会扣帽子。”苏晚晴重新拿起剪刀,修剪着另一片叶子。
萧珩冷哼一声:“伪善之辈。他背后站着清流一党,最擅长的就是站在道德高处指手画脚。若真信了他,日后怕是骨头都被他们啃得不剩。”
第三拨来得最晚,却是最让人意外的——竟是五皇子的人。
五皇子年仅十六,母族不显,在朝中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来的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内侍,态度谦卑得近乎谄媚,带来的礼物也透着几分稚气和新奇,除了常规的金银,还有些精巧的西洋钟表、玻璃器皿。
内侍说话更是小心翼翼,只反复强调五殿下对萧世子仰慕已久,绝无他意,只盼日后世子若能回京,能多加照拂云云,连“共谋大事”之类的字眼都不敢提。
萧珩这次直接在军营见的他,苏晚晴也在,正看着卫虎带人操练新阵。
那内侍被肃杀的军营气氛吓得脸色发白,话都说不利索。
萧珩听完,只问了一句:“殿下的心意,我收到了。还有事?”
内侍如蒙大赦,赶紧躬身退下,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太阳谷。
“这位五殿下,倒是有趣。”苏晚晴看着那内侍仓惶的背影,笑了笑。
比起前两位兄长赤裸裸的野心或算计,这位小皇子的“投诚”显得如此无力甚至可笑。
“不过是看他两个哥哥都派人来了,跟着有样学样,生怕落后一步。”
萧珩语气没什么波澜,“墙头草罢了,不必理会。”
接连打发了三拨说客,太阳谷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这平静之下,涌动着来自京城的暗流,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日晚膳后,萧珩和苏晚晴在谷中散步消食。
暮色四合,远处新建的仓库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坚实。
“三位皇子都伸了手,你一个都没接。”苏晚晴看着前方,语气平静,“接下来,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萧珩负手走在她身侧,声音沉稳:“接了才是麻烦。无论接了谁,立刻就会成为另外两个,甚至更多人的靶子。寒渊州现在需要的是时间,闷头发展才是正理。”
他停下脚步,看向她:“而且,他们给出的价码,还不够。”
苏晚晴迎上他的目光,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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