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风卷着巷子里的尘土,擦过叶辰的脸颊。
那尸鬼嘶吼着再次扑来,指甲泛着青黑的光泽,带着一股腐臭的气息,直取叶辰的咽喉。它的动作僵硬却迅猛,显然是被精血催动的凶性所支配。
叶辰眼神一凝,不退反进。
他如今内劲虽弱,但千百年的搏杀本能早已刻入骨髓。侧身、沉肩,避开尸鬼抓来的利爪,同时右手成掌,凝聚起仅存的一丝内劲,快如闪电般拍向尸鬼的胸口。
“嘭!”
一声闷响,如同击中败革。那尸鬼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嚎,庞大的身躯竟被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掌拍得倒飞出去,撞在巷尾的垃圾堆上,发出哗啦一阵响。
叶辰站在原地,眉头微蹙。
这一掌的力道,比他预想中要弱上不少。若是在巅峰时期,这一掌足以让其魂飞魄散,可现在,这尸鬼只是踉跄了一下,便挣扎着再次爬起,眼中的血色愈发浓郁,显然被彻底激怒了。
“果然,沉睡千年,损耗远超想象。”叶辰心中暗道,同时更加警惕。
尸鬼四肢着地,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猛地又冲了过来。这一次,它的速度更快,利爪撕开空气,带起尖锐的风声。
叶辰不再硬碰硬,脚步轻点,身形如同鬼魅般在狭窄的巷子里辗转腾挪。他在拖延时间,同时也在观察这尸鬼的弱点。
与记忆中的尸鬼相比,眼前这东西除了力量和速度更强,似乎少了些灵智,完全凭本能行事。但它的身体硬度却异常惊人,刚才那一掌拍在胸口,竟像是打在了坚硬的岩石上。
“是了,这千年岁月,不仅人间变迁,连这些阴邪之物,也不知发生了何种异变。”
叶辰目光扫过尸鬼脖颈处——那里的皮肤相对薄弱,隐约能看到跳动的、暗黑色的血管。
就是那里!
他看准一个空当,猛地矮身,避开尸鬼横扫的利爪,同时左手如钳,死死扣住尸鬼的手腕,右手凝聚内劲,再次拍向它的脖颈!
这一掌,他用上了九成力道!
“咔嚓!”
一声脆响,仿佛骨头碎裂。那尸鬼的脖颈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下去,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血色迅速褪去,软软地倒在地上,化作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只留下一滩污渍。
叶辰松开手,看着地上迅速消散的黑水,眉头皱得更紧。
寻常尸鬼被灭,顶多化为飞灰,这般化作黑水的情形,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黑水散发的气息,比刚才的血腥味更加阴冷,仿佛带着某种侵蚀性,落在地上,连砖石都泛起一丝黑痕。
“不对劲。”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快步走到那个受伤的女孩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只是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撕成布条,小心地为女孩包扎伤口,尽量止住流血。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望向巷子口。刚才的打斗虽然短暂,但动静不小,却没有引来任何人。这僻静的巷子,竟像是被隔绝了一般。
他走到巷口,果然发现巷子两端不知何时弥漫起一层淡淡的薄雾,雾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阵法波动。
“有人布下了阵法,隔绝了这里的动静?”叶辰眼神一凛。
这就说得通了。为何尸鬼敢在市区行凶,为何打斗没有引来路人——背后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他仔细感应着阵法的波动,很微弱,显然布置阵法的人修为不高,或者说,只是个临时的简易阵法。但能在青山市中心布下阵法,绝非寻常之辈。
就在这时,那层薄雾开始散去,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
叶辰知道不能久留。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女孩,又看了看地上的黑水渍,转身迅速消失在巷子深处的阴影里。
回到杂货店时,天已经黑透了。张建国夫妇正在吃饭,见他回来,招呼他一起吃。
“小叶,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张建国问道。
“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叶辰含糊道,坐下拿起碗筷,却没什么胃口。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尸鬼的模样,诡异的黑水,还有那层隔绝动静的薄雾。
背后操控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接连发生的伤人事件,是不是都与这些尸鬼有关?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心中盘旋。
吃过饭,叶辰回到里屋,盘膝坐下,尝试运转内劲恢复。刚才对付尸鬼,几乎耗尽了他仅存的内劲,此刻只觉得经脉有些刺痛。
他运转了一个周天,内劲依旧微弱,心中不由有些焦躁。以他现在的状态,若是再遇到更强的尸鬼,或者背后操控的人,恐怕很难应对。
“必须尽快恢复力量。”
他想起了自己沉睡之前,曾得到过一枚“凝神玉”,能缓慢滋养气血,辅助修炼。当年厮杀时,他将玉贴身藏着,不知是否还在。
他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的长袍内层,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暗袋。他伸手进去,摸到了一块温润的玉石,约莫拇指大小,呈乳白色,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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