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马车刚碾过门槛,苏晚卿就迫不及待摸出沈砚那把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比机关鸟振翅还响。“阿阮你算啊,酒肆一天卖五十坛酒,一坛赚三十文,一个月就是四百五十两,再加上话本铺分的三成红利……” 话没说完,就见阿阮举着个黑绸布裹着的木盒,脸色跟刚见了幽冥阁杀手似的。
“小姐,刚有人从后墙扔进来的,说是给您和世子爷的‘急信’,还说…… 还说‘不来会后悔’。” 阿阮把木盒往桌上一放,盒缝里漏出的墨汁泛着青幽幽的光,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晚卿捏着算盘的手一顿,蹭地蹦起来:“别是萧景行那厮搞的鬼!白天刚骗我开酒肆,晚上就想装阁主骗我酿酒壶?” 说着就去掰木盒,手指刚碰到盒盖,就被沈砚攥住手腕。
“别急。” 沈砚把木盒拿过来,指尖在盒面敲了敲,“这木是阴沉木,泡过尸水才有的腐味,萧景行那货连坟头草都不敢拔,哪来这东西?” 他用银簪挑开盒锁,里面果然躺着张折叠的黄麻纸,字迹歪歪扭扭,墨色还带着点暗红,像是用血调的。
“‘冷宫西北角,见最后一面’。” 苏晚卿念着信上的字,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阁主搞什么?白天躲得比老鼠还快,晚上倒敢约咱们去冷宫?不会是想趁黑抢我怀里的条约吧?” 她下意识摸了摸腰带,青铜酒壶的冰凉触感让她稍安,“再说了,冷宫那地方连个卖红糖的都没有,去了要是饿肚子怎么办?”
沈砚忍不住弹了下她的额头,把黄麻纸凑到烛火前:“你看这墨痕,边缘有细碎的裂纹,是用变声筒写的 —— 写字时气流不稳,才会这样。” 他抬头看向苏晚卿,眼底没了平时的戏谑,“不管是真是假,都得去。她既然敢约在冷宫,就肯定有咱们要的东西。”
苏晚卿瘪了瘪嘴,把算盘塞回怀里:“去可以,但得让铜人跟着!万一打起来,它的辣椒粉贝壳还能当暗器用 —— 对了,再让阿阮给我包两块桂花糕,万一真饿了呢?”
等两人摸到冷宫时,月亮正躲在云里,风刮过断柱间的呜咽声,比苏云裳的假哭还渗人。苏晚卿攥着沈砚的袖子,脚边踢到块碎砖,吓得差点把怀里的桂花糕扔出去:“这地方比我当年钻的狗洞还破,连个像样的石凳都没有,阁主就不能选个茶馆约见?好歹有热水喝。”
“嘘。” 沈砚按住她的嘴,指了指不远处的残破宫殿 —— 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点微弱的烛火,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两人刚走近,就见个穿黑袍的女子倚在柱上,脸色惨白得像涂了面粉,嘴角还挂着血丝。
“苏晚卿…… 沈砚……” 女子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与之前传讯时的变声截然不同,“我知道…… 我活不了多久了。”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掌心里躺着块玉佩,冰凉的玉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正是影卫令牌的样式。
苏晚卿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你就是阁主?找我们来干嘛?别是想耍什么花招,我告诉你,我铜人就在外面,辣椒粉能把你呛得说不出话!”
“我没…… 没花招。” 女子咳了两声,血珠滴在玉佩上,“这是你母亲的‘免死金牌’…… 能调动影卫…… 当年她救过影卫首领的命,首领承诺…… 保你一世平安。” 她把玉佩往前递了递,眼神里竟有了点哀求,“我知道…… 我对不起你们…… 但当年毒杀你娘的是……”
“咻!” 一支暗箭突然从殿外射来,直插女子的心口。女子闷哼一声,玉佩从她手中滑落,沈砚眼疾手快接住,刚想追出去,就见黑影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苏晚卿蹲下身,看着女子渐渐冰冷的脸,突然发现她的耳垂上有个细小的耳洞 —— 跟长公主的耳洞位置一模一样。“她…… 她是长公主的妹妹?” 她抬头看向沈砚,手里的桂花糕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她刚才想说什么?毒杀我娘的到底是谁?”
沈砚捏着那块温热的玉佩,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影卫标记:“别着急。” 他看向暗箭射来的方向,地面上还留着半截箭杆,刻着个微小的 “宫” 字,“这箭是宫里的人用的。看来,有人不想让她把话说完。”
苏晚卿捡起地上的黄麻纸,烛火下,纸上暗红的墨痕突然晕开,露出下面一行更淡的字迹:“影卫之中…… 有内鬼。” 她心里一沉,摸了摸怀里的青铜酒壶,突然觉得这冷宫的风,比刚才更冷了 —— 原本以为抓住了阁主,就能查清母亲的死因,没想到反而又多了个谜团,连影卫都牵扯进来了。
“走吧。” 沈砚把玉佩塞进她手里,又捡起她掉的桂花糕,拍了拍上面的灰,“先回府。这玉佩和暗箭,都得好好查查。” 他牵着苏晚卿的手,往冷宫外走,风里还残留着女子的血腥味,苏晚卿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残破的宫殿,心里嘀咕:早知道赴约这么危险,就该让萧景行来当诱饵 —— 反正他话本里的主角,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回到侯府时,阿阮正拿着本《蓬莱战神苏小姐》的话本看得入迷,见两人回来,赶紧迎上去:“小姐,世子爷,你们可算回来了!萧公子刚才还来问,要不要给话本加个‘冷宫夜探’的章节,说肯定能卖爆!”
苏晚卿没好气地把话本扔到桌上:“让他加!最好把暗箭射人的情节也加上,再注明‘本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凶手待定’ —— 对了,把我那盒桂花糕拿来,刚才在冷宫吓得都掉了,现在饿得慌!”
沈砚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闪过笑意,把玉佩放在烛火下仔细查看:“别气了。等查到内鬼,咱们再让萧景行把凶手的名字写进话本,让他遗臭万年 —— 对了,你那酿酒壶,明天可得让阿阮看紧点,别被人趁机偷了去。”
苏晚卿眼睛一亮,赶紧摸向腰带:“对啊!我的酿酒壶!要是被偷了,酒肆的红利就没了!” 她瞬间把冷宫里的凶险抛到脑后,拉着阿阮就去清点酿酒壶的宝石,只留下沈砚拿着玉佩,无奈地摇了摇头 —— 看来不管什么事,都没她的小金库重要。
喜欢风流千金追爱记请大家收藏:(m.x33yq.org)风流千金追爱记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